就這樣的,舉凡吃得起飯的好人家,不用賣女兒的話,誰會將心肝寶貝嫁給他!
小螢萬沒想到,女婿見岳父還能捅這麼大的簍子!
她該怎麼跟兩個爹爹解釋,她和鳳淵之間,從來都是鳳淵沒安全感多些,時時懷揣棄婦的怨毒話本?
她干脆拽著鳳淵的胳膊道︰“你不跟我兩個爹爹保證日後如何愛重我,在胡說八道些什麼?趕緊做飯去!我義父愛吃重口的,我阿爹口味清淡些,拿手好菜多做些,快去!快去!”
說著,她也不管鳳淵腿傷了,將他哄攆去了小廚房後,才親切跟兩個爹爹道︰“別听他胡說,他向來都不管我的,只是愛開玩笑罷了!哈哈哈哈……”
在女郎略顯夸張的笑聲里,孟準和閆山面面相覷,實在不覺得那個鳳淵是個會開玩笑的隨和人。
且不提瑞祥王府的煙火鍋灶,定親家宴,此時城郊的慕家別院卻是一片冷清。
當慕甚走入院子里時,問管事︰“公子回來了?他的傷勢如何?”
管事趕緊回道︰“應該是無大礙了,不過看著公子的樣子似乎有些頹廢,只將自己關在屋子里,也不怎麼吃東西,就是不停飲酒……”
慕甚頓了頓,舉步來到了慕寒江的寢室外,伸手撥開半掩的窗,屋內一股惡心難聞的氣味夾雜酒氣迎面撲來。
他那個總是若清風明月一塵不染的兒子,就這麼披頭散發,倒臥在一片嘔吐廢物中……
慕甚看得微微冷笑——雖然不是他的親生孩子,但總歸也是費了他的心血,悉心教導過的,竟是這般不爭氣。怎麼是知道了什麼,頹唐成這樣。
“你滿意了?是不是要將這孩子徹底毀了,才能消除你心里的怨?”
就在這時,安慶公主在他身後幽幽道。
當年不過是一次酒醉的孟浪,卻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離家五個
月的夫君回來時,她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
本以為買通郎中,改了月份就能瞞住慕甚,可是後來還是被慕甚知道。
從那時起,慕甚大受打擊,就此稱病不理庶務,一個人遁走離京,成年累月不再歸家。
“意外?”慕甚冷冷一笑,“公主未免將水性楊花說得太多詩情畫意了?一次勉強可算是意外,可是那五月里,你與陛下幽會幾次,應該心里有數吧!與閨蜜好友的夫君偷情,真的也有那麼過癮刺激嗎?”
“你說夠了沒有!”安慶公主忍不住略微調高了嗓門,“這一切,不都是你逼迫我的!你的眼中還不滿都是葉展雪?”
慕甚轉頭看向她,一字一句道︰“我眼中有她何錯?若不是你,展雪原本就該嫁給我的。而你也可如願嫁給鳳啟殊,做你高高在上的皇後!”
安慶公主下意識地撐起了脊梁,艱難解釋︰“可你最後娶的是我,就該對我負責!自己夫君心念著別人,你有想過我的感受?”
慕甚微笑︰“正是體恤公主,我一直對你的那些事情默不作聲,就此忍下,甚至還待寒江如親子一般,你又有何不滿?”
安慶公主在別院等了慕甚多日,並非要與他說這些陳年理不清的舊賬。
想著鳳淵同她說起的事情,她語調冰冷地問︰“那程琨是受了你的指使吧?你當真狠心,居然想要寒江的命!”
慕甚卻並不認,終于語調帶了憤怒道︰“你是听了何人挑唆?程琨行事與我無關,我也從來沒想過害寒江,他和嫣嫣一樣,都是我看著長大的。你該清楚,我從來沒有將大人的錯處,歸到孩子身上。再說我當初也接受了你的認錯,一心忘記前塵,想跟你好好過日子,不然豈會有嫣嫣的降生?是你違了誓,又跟陛下見面,害得鳳淵刺傷了寒江的手臂。我不想面對你們,只能借著養病去了別處,你還要我怎樣?非要拿我沒做過的事情誣陷我?我若真想害寒江,他焉能活到現在?”
說到這,慕甚吸了一口氣,終于恢復了些許平靜︰“你的疑心病還是用到別處去吧!”
眼前的男人,依舊如二十年前一般清雅端正,說出的話也很有信服力。
安慶公主再次被他說服,就如同二人每次起了爭執一樣。
她到底不願將自己的夫君想得太壞。
年少時候,那個在書院里侃侃而談,風采力壓眾人的慕家兒郎,始終放在她的心頭。
二人成婚後,其實也過得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若不是那次意外酒醉……她壓根不會鬼迷心竅,做出對不起慕甚的事情來!
可那時的她,也不知是不是丈夫出了遠門,每日到了夜里就空曠極了。
恰好還是王爺的鳳啟殊因為公務借拜訪慕甚的父親,借住慕家。
自一次酒醉意外之後,她與身為王爺的鳳啟殊也知釀成了大錯。
只是那時的王爺也正跟葉展雪發生了不快,他受夠了葉展雪的強勢,想要尋得慰藉。
自己那時恍如中魔,也是半推半就,沒想到,居然被夜歸的慕甚看到。
幸而他並未撞破,只是後來找自己對質,成全了自己的臉面。而自己跪下向他認錯,也與鳳啟殊一刀兩斷。
慕甚那時好像真的原諒了自己,對于這段往事就此不提,對寒江也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