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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鬢廝磨偏爭口氣

    “醒了?”
    孟矜顧的注意力全在手中書冊里,李承命忽然默不作聲地爬起來抱住了她,將過分高大沉重的身軀都懶懶地壓在了她身上,隱隱有種撒嬌的意味。
    “醒了。”
    他將下巴搭在她的肩頭上,只是定定地盯著她長而濃密的睫毛,眨動間就像掃在他心尖上一般。
    孟矜顧蹙了蹙眉毛,放下手中的兵書,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和臉頰。
    “……應該是沒發燒了吧?”
    她不太確定。摸著像是不燒了,可李承命這麼定定地看著她,說話也只說這麼簡單的兩個字,倒像是燒糊涂了一般。
    “不知道,興許還燒著吧。”
    李承命嬉皮笑臉地趴在她的頸窩處,手指也不老實,摩挲著她的金絲耳墜,像是很好玩一般。
    “那我還是再去請軍醫來看看,軍醫說若是久久不退燒的話是要再瞧瞧的。”
    孟矜顧立刻就要起身,李承命連忙摟著她坐下來,一連討饒。
    “哎別別別,我哄你玩的,沒發燒了,我現在一身好得很呢。”
    孟矜顧氣得笑了起來,李承命這廝還真是皮糙肉厚得緊,先前軍醫來的時候還為他手臂上的傷口換了藥,細紗布仔細拆開來,一尺有余的血腥刀傷從大臂一路來到小臂處,孟矜顧只看了兩眼便不禁別過臉去不忍再看,觸目驚心。
    可到了李承命嘴里,他居然覺得他“一身好得很”,全然不當回事。
    見孟矜顧似是不信,李承命終于坐直了起來,活動了活動兩臂和肩頸,展示給她看。
    “負傷之後發些低燒常有的事,先不說這個了,我現在餓得要命,去叫人快些弄點吃的來吧。”
    見李承命食欲大振直嚷嚷著餓,似乎確實是恢復過來了,孟矜顧這才稍微放下心來,掀開他抱著自己那只完好的左臂,冷哼一聲站了起來。
    “自己起來更衣吧,我去叫人給你做些熱的來。”
    李承命咧嘴笑了起來,這位孟小姐刀子嘴豆腐心的做派倒是一如既往,他也不含糊,當即報出了一連串菜名點名要吃,說是在外頭風餐露宿的過得可慘了。
    孟矜顧頭也沒回,對他的紈褲做派很不感冒︰“有什麼吃什麼吧你,在外頭再苦還能苦了你啊?”
    李承命听了也只是笑,下床來隨意找了件干淨衣物穿上,也沒叫下人進來幫忙。
    孟矜顧嘴上說得是刻薄,可新鮮熱乎的菜色在桌上擺好,李承命一坐過來就發現全是他剛才點名要吃的。
    暮色漸沉,兩人一道坐在桌前用膳。李承命確實是餓得不輕,一見菜色全是他想吃的便眼前一亮,夾著筷子吃得飛快,稍微填飽了些許肚子之後,這才想起來有件奇怪的事。
    “怎麼就我們倆,其他人呢,出去一趟就我突圍負傷了,還都不來看我一眼是吧?”
    孟矜顧白了他一眼︰“大營設宴慶功,母親特意交代了你在家安心養傷,去了管不住你要喝酒。”
    起初听到設宴慶功不叫他他還有些驚異,可听到後半句他便立刻蔫了下來。
    “噢,不讓喝酒那確實沒什麼好去的,還不如在家跟孟小姐兩個人清清靜靜吃飯呢。”
    孟矜顧索性裝沒听見,無視了他擠眉弄眼的調笑言語。
    見孟矜顧不接招,李承命覺得有些沒趣,退燒之後精神大好,填飽了些肚子他就又開始精力沒處使了。
    “不過我都不去露個面好像也說不過去,搞得像我傷得多重一般,下次再去大營不得給我笑話死。”
    孟矜顧唇角勾了勾,覺得實在有些好笑。
    徐夫人帶著李隨雲出門前特意來跟她交代了一番,說李承命上次負傷還在慶功宴上趁她不注意偷著喝酒,回來軍醫換藥的時候連連搖頭,這次說什麼都不許他再胡來了。
    可最了解孩子脾氣的莫過于母親,徐夫人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若是他醒了撒潑耍賴非要來,也不是不行,不過你得陪著他一起來,盯死這不知死活的渾小子絕不許他飲酒。”
    徐夫人對于自己兒子的預判太過精準,眼下孟矜顧也不禁發笑起來。
    “你笑什麼?”
    孟矜顧放下筷子,瞧著他正色道︰“去也可以,不過你得先答應我,傷好之前不許飲酒,自己不拿命當命我可懶得慣著你,伺候傷員累得要死,你要是去了還飲酒,回府我就不帶你了,這些日子你睡大營里算了,我不伺候。”
    她說話的語氣還是平日那般和婉,說出來的話卻十足十的刻薄。李承命听了一驚,眨了眨眼楮有些難以置信。
    “孟小姐這口氣,氣吞山河啊。”李承命忍不住驚異地笑了起來。
    孟矜顧卻盯著他,唇角帶笑,好整以暇。
    “我把話放這兒了,你吃飽了我們就可以出發。”
    說著她就吩咐一旁下人前去備馬車,李承命只是盯著她啞然失笑。
    他知道孟矜顧會這麼約法參章定是他親媽告了黑狀,可他沒想到這位看起來矜持溫馴的孟小姐放話能狠到這個地步,他只覺得,若是女子也能入朝為官,他這位娘子一定是那種連夜上書殺人無形、連皇帝的賬也不見得要買的都察院御史才對。
    “好啊,我答應你。”
    他揚了揚下巴,一派自信滿滿的作態,也是存了心要和孟矜顧爭這一口氣。
    “那當然最好,我吃飽了,你自己吃吧,我換身裝扮再出門。”
    孟矜顧笑了笑,起身自顧自施施然離去。
    兩人再見面時,孟矜顧已換了一身蝶翅藍琵琶袖華服,披著月白色的披風,梳著高髻配了一整套的頭面,妝容偏又淡淡的,並不過分隆重。她瞧徐夫人出門前打扮得華貴典雅比平日更甚,便知今晚的場合除了定遠鐵騎的將士以外,大概還會有都司指揮使和遼東副總兵的人馬。
    李承命也沒含糊,換了緋色的官服出來,寬大的袖口全然掩蓋了他所負重傷的樣子,瞧著竟真跟沒事人一般,甚至還大步走來調笑一番。
    “孟小姐打扮得好生俏麗,啊不對,待會兒他們應該像稱呼我母親一般,也稱呼你為孟夫人吧?”
    他眉眼帶笑伸出手來摸了摸孟矜顧高髻上的金飾,明擺著是在調戲她已為人妻子的事實。
    “嘖,別亂踫。”
    孟矜顧面不改色地抬手打掉了他亂摸亂踫的手,扶正了頭上的飾物。
    李承命也不惱,反而笑著牽起她的手一道往外頭走去。
    “參綱五常不是說夫為妻綱嗎,怎麼我瞧著我這位娘子才像是家里說了算的人物呢。”
    “那是自然。”
    孟矜顧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李承命撲哧一聲就笑了起來。
    “好好好,你說了算。”
    他略微用力地握了握掌中細嫩如脂一般的手指,一副滿不在乎卻又略顯欣喜的模樣。
    其實脫口而出這話之後孟矜顧就有些後怕了,文臣家都不見得能容許女子如此駁斥夫君,就算夫君有錯也須得和婉勸之,竟將女子置于一個全無脾氣個性的地位,更何況是提刀搏命的武將家。
    可素來囂張跋扈的李承命竟然容得下她如此說話,甚至還十分欣喜得意的樣子,孟矜顧確實有些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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