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宋打開房門，坦然自若地走了進來，對著白 笑︰“你說得對。”
“我剛剛路上踫到了五十多個路人，沒有一個人認出我來。”
“不枉我之前特意和劇組化妝師、特效師學習化妝……”
白 松了口氣，沒想到林宋會這麼大膽，不過林宋如今這模樣，不是特別親近的人確實認不出來，于是便附和林宋的話︰“你的技術確實很好。”
“你這樣也很漂亮。”
這一次，白 發現自己終于沒再說錯話，听到她這麼開口，林宋臉上的笑容愈發明顯，上下打量著她，將早餐遞過來︰“吃早飯吧！”
林宋買的早餐味道十分熟悉，白 一入口，腦子里就恍惚閃過一家早餐店面的招牌，她照著記憶翻看豆漿上的標簽，果然發現了記憶里的店招牌。
她的記憶似乎在逐漸恢復……
白 有些糾結，不知道要不要告訴林宋這件事情，下意識抬頭看了林宋一眼，卻見林宋正笑盈盈望著她。
“怎麼？是不符合胃口嗎？”對上她的視線，林宋問出了聲。
白 搖了搖頭，又垂下頭吃東西。
余光里，林宋似乎一直都在盯著她。
她總覺得林宋的視線有些奇怪，似乎在盤算著什麼。
不想被林宋這麼盯著，白 後背發涼，忍不住加快了吃東西的速度。
“吃飽了！”她吃完東西，抬眸看向林宋，正想提出去隔壁房間給林宋收拾下床鋪，便見到林宋慢條斯理也放下了手中的食物，擦了擦手。
“吃飽了就好，”她臉上露出一個笑︰“我正好也想好怎麼給你化妝了。”
“我……我就不用了吧！”
白 下意識拒絕︰“我等會反正是要戴口罩的。”
“我沒跟你說嗎？”
林宋彎起了唇，那笑容讓白 本能地背後發毛，忍不住往後縮了縮——
“我們今天，大部分時間都不戴口罩。”？！
白 瞪大了眼。
“不！我拒絕！”
一想起她這張臉即將出現在眾人面前，面對大家的審判，听著大家對她的唾棄，白 就無比畏懼，縮在角落，本能地想要逃避︰“要不，要不我今天不出門了吧？”
林宋的眼眸中迅速劃過一抹不忍，別過了頭，說出的話卻是冷硬如冰——
“你沒有拒絕的權力。”
“我今天已經化了妝戴了日拋美瞳，就算是下刀子我也要出門。”
“而且，你不是說一切都听我的嗎？”
林宋凝著她的眼，冷冰冰繼續開口︰“這就是我對你的報復！”
白 再沒了拒絕的借口。
身為壞女人，她當然得面對大眾的審判，這是她應該承受的。
比起林宋這些年受過的苦，她的程度已經低了很多……
可白 還是感覺很害怕。
她面色蒼白，頹喪地坐在了鏡子前，身體忍不住發抖，甚至集中不了精力。
明明達到了目的，林宋看起來似乎也沒有那麼高興，看著白 的模樣，林宋的眼眸越來越沉。
“白 ，”在三次戴美瞳都沒給白 戴上之後，林宋閉了閉眼，接近白 的耳邊，沉著嗓子低聲絮語︰“你……你這害怕的模樣真讓我興奮——”
“你要再這樣，我可就親你了！”
林宋怎麼會這麼可怕？
是不是又是跟失憶以前的自己學的？
……
如同林宋預料的那樣，白 整個人都慌了，迅速搖頭，朝著林宋擠出一個笑。
“我其實沒有害怕，只是早上太冷了。”
白 不敢再沉浸在記憶里，克制住顫抖，集中注意力配合著林宋的化妝。
化妝鏡里的女人一點點改頭換面。
蒼白的臉頰逐漸變得有血色，唇部涂上了淺粉色的唇膏，眉毛加粗，直發卷成了波浪小卷，戴上了長款的羽毛耳環……
林宋的化妝技術確實很好，如果不是白 的眼神和之前一樣怏怏，白 幾乎認不出來這是自己。
但很快，林宋又從箱子里掏出一副大黑框眼鏡，端端正正幫白 戴好，擋住了白 上半邊臉，又拿出畫具讓白 提著——配合著白 棉麻材質的長裙，活脫脫一位寫生畫家。
林宋拿出相機掛在了白 脖子上，仔細打量著她——
“如果害怕，或者感覺有人正在打量你，你就拿出相機裝出拍照的樣子，擋住臉。”
林宋看起來似乎也有些踟躕，仔仔細細地看了她好多遍，甚至讓白 恍惚間生出了一種感覺︰林宋其實也沒那麼想出門。
但沒過多久，林宋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拉著她出了門。
像是打開了某種開關。
出門之後，白 感覺空氣都變得局促起來。
她慘白著臉，提著畫畫工具跟著林宋進了電梯，樓下一層停下，正好進來了幾個人。
白 第一時間縮到了牆角。
前方進來兩個黑衣大漢，有意無意擠到了中間，隔開了白 與其余人的接觸。
縱然其余人大部分盯著手機，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她，白 仍舊感覺每一分每一秒都無比煎熬。
似乎有一雙無形的手卡住了她的脖子，她喉嚨發干，腦袋昏脹，甚至有些呼吸不過來。
林宋悄無聲息握住了她的手。
“你是不是害怕了？”林宋湊到她耳邊，輕聲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