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讓我伺候你，我可不得抓緊了。”
宋辭從段毅走後，抱著隻果不停在削。
高助理拎過來的果籃里邊只有四只隻果，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有三只半都塞到了段銘肚子。
段銘選擇了閉上嘴，把臉埋進被子里。
眼不見，胃不撐。
看段銘是真的不吃了，宋辭放下手中的水果刀，把剩下半只隻果 嚓 嚓啃了個干淨。
“晚上吃什麼？”
回答他的是段銘響亮的飽嗝聲。
宋辭故意使壞，“看樣子段二少今晚是吃不了飯了，真可憐，哦對了，醫生還叮囑你最近都要清淡飲食，不然傷口容易留疤。”
“那我今晚就只能一個人寂寞地吃特辣冒菜了。”
段銘堅強的右手從被子里伸出來，給他豎了個中指。
善良的宋辭終究沒有點特辣冒菜饞段銘，傷口留疤不是小事。
宋辭點了清淡的雞湯面。
段銘住的這家醫院，環境設施遠比公立的強，最起碼單間的病房里有供陪護的人睡覺的床，也有桌椅可以用來擺放東西，以及吃飯。
床被宋辭搖起來，方便段銘靠著玩手機。
段銘右手大拇指無意在屏幕上劃拉，翻了半天，眼楮里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他光顧著偷看宋辭了。
今天後視鏡中看到的那一幕，反反復復在他腦子里播放。危急關頭，宋辭沒有想著怎麼避難，倒是沖上來幫他擋禍。
這人怎麼這樣啊……
段銘在心里琢磨，他沒出國之前，看宋辭不順眼，不僅僅是因為宋辭害他寫萬字檢討。
嘖，說不上來理由，反正看見他心里就不順暢。
看見他被宋榮欺負的時候心里不順暢，他跟別人一組上體育課心里不順暢，路上看見他裝作不認識的時候，心里更不順暢。
這會兒看著宋辭的背影，倒是突然順暢了。
不，應該說闊別四年之久，在ktv重逢的時候，就已經挺順暢了。
宋辭下午沒吃飯一直挨到這一會，都快10點了才吃晚餐，看上去是餓狠了，宋辭吃得很快。
一碗面很快見了底，直到宋辭放下筷子喝了兩口湯，段銘才開口。
“你今天怎麼想的？”
宋辭愣了一下，知道他在說什麼，“沒想什麼，我，我不能看著你出事兒”
“哦，”段銘放下手機，眼楮盯著宋辭的背影，“太危險了，下次你別……”
宋辭突然轉過頭來，段銘偷看的動作被他逮個正著，段銘的手摳了摳蓋在自己身上純白的被子，無措地挪開視線。
“徐維和田儒也就嘴上說話難听了點，你為什麼要給我出頭？你是怎麼想的？”
段銘說︰“這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宋辭繼續問。
“嘴不干淨，我都想找個馬桶刷，倒點潔廁淨給他們好好刷一刷。”段銘鼻子里哼出來兩團粗氣。
“說兩嘴又不會少塊肉，再說了，我現在不就是跟著你嗎，他們也沒說錯。”宋辭說。
段銘心里有股不爽，想說“他們說那麼難听”，又想說“他們覬覦你”，但是宋辭自己都不在意，他又想不明白他到底在不爽什麼。
反正听到鄭興他們幾個嘴里蹦出來的鳥話，他就不樂意。
段銘想了半天，吐出來一句︰“咱倆可是正經的‘包養’關系！”
宋辭好像听了個笑話似的，被他逗樂了，“包養關系還能有正經的？”
“怎麼不能正經了？咱倆又沒睡一張床上去。在家天天不是玩貓就是打游戲，還能有比這更正經的事兒嗎？”段銘捍衛著自己的清白。
宋辭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我知道了。”
段銘自己倒還沒明白，宋辭知道什麼了呀？
“中國人刻在骨子里的救風塵嘛，我知道。”
段銘︰？
他不知道宋辭知道了什麼，但是他知道，有些棘手的事情放在眼前，不得不面對。
“你出去，”段銘用頑強的右手死死拽住自己的褲腰帶，“我自己能洗！”
“不行，醫生說了你的傷口不能見水。”
“你用保鮮膜給我裹起來，反正我自己能洗。”段銘誓死捍衛自己的領土。
宋辭無奈的松開手，掏出褲子口袋里的手機懟到段銘的眼皮子底下，“大哥，你看看時間。”
被按亮的手機屏上顯示著23:13。
“半夜11點多了，我上哪兒給你買保鮮膜去？”
段銘慎重作出決定︰“我今晚不洗澡了！我髒著睡！”
宋辭嘖他，“跑完賽車，一頭一臉又是汗又是土的，這麼髒你能閉上眼？”
段銘︰……
確實不能。
“我警告你，別瞎看啊！”段銘還是屈服了。
衛生間也沒有多大，兩個一米八幾的小伙擠在里面空間就已經佔的差不多了，宋辭為了方便，還在外邊給段銘找了兩只紅色的塑料板凳。
段銘這會兒乖乖坐在板凳上，宋辭幫他抬起受傷的左腿，搭在另一只板凳上。
宋辭將掛在牆上的淋浴頭摘下來，水溫調到偏高，示意段銘彎下腰，他先幫段銘洗頭。
“嘶……”段銘倒吸一口涼氣，“燙豬毛也不用這麼燙。”
宋辭不為所動，“你身上有外創口，溫度低了容易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