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溫知禾的聲音很動听,也許因為她不是燕北本地人,帶了些江南一帶女孩的軟腔;她說話也很有意思,伶牙俐齒巧舌如簧來形容,再恰當不過。
    賀徵朝並不為她說的那些話而惱怒,一是沒必要,二是他不以為意,他深知他這位娶來的小妻子,端的是虛情假意,嘴里不會有一句實話,有時說點好話、做些順心事,不過是為了那點兒甜頭,一些零碎的不值一提的錢財。
    他不喜歡在閉眼養神的時候,听見過分嘈雜的聲音,輕音樂古典曲也很少听,車上外擴的導航語音,是他最低底線。很新鮮,溫知禾嘟嘟囔囔的那些話,他並不覺得反感。
    他很好奇,現在他的這位小妻子“惹怒”了他,到底又會為了什麼來討好他。
    “我說的那些話,只是開玩笑而已,您不會生氣吧……老公。”溫知禾緩聲詢問,說時還抬起手,在他的領口處捋了又捋。
    賀徵朝情緒難辨地哼笑一息,以掌握著她的手︰“怎麼會。”
    他慣會做戲,果然,不待溫知禾放松,又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住在一屋檐下,我們有的是時間相處。”
    說完,他便順勢又牽著她的手,往公館走去。
    這次的握力更緊實,溫知禾能看見他手背上浮游的青色脈絡,她深吸口氣,暗暗鼓勁。
    沒事的沒事的沒事的,臥薪嘗膽十個月半,馬上又要領一筆錢了,何況今晚……還有要事相求于他。在電影沒有成功上映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數。
    今夜回來得晚,無需一起吃晚飯,直通臥室。
    溫知禾假模假式地去了趟貓房,摸摸兩只貓,檢查貓砂盆和貓碗,控制在十五分鐘以內,她才緩慢而溫吞地走上二樓。
    擰門進臥室,不論浴室還是衣帽間,溫知禾皆沒看到男人的身影,她稍微吁了口氣,拿起衣袍去浴室沖洗。
    奔波一天太累,溫知禾僅洗浴了一小會兒,便擦拭著濕噠噠的頭發,坐在梳妝台前吹干,以前她的頭發堪堪及肩,現在已經長長至鎖骨下方,都可以扎起中高馬尾了。
    溫知禾曾好奇過,賀徵朝為何需要她做這種改變來迎合他,是因為有個愛而不得的初戀白月光,還是單純因為審美?不論哪種緣由,都實在叫人不齒。
    今晚依舊是分房睡?難不成他剛才只是在唬她?
    太多亂七八糟的問題在心底縈繞,頭發還未吹干,溫知禾就有些耐不住這種躁意,關了按鍵放到一旁。
    梳妝台上列滿了各類護膚品,護理的部分可以細分到頭發絲眼窩膝關節腳指頭,這是居住的第一天就準備在這兒的,一開始溫知禾還有些不習慣用這些,秉持著不用白不用的想法,這段時間溫知禾也慢慢用起來了,並且很細心地用到每支瓶瓶罐罐。
    她抹了一把霜,在腳踝處暈開,一圈又一圈地打轉,而此刻,外方的門把手也悄無聲息地轉動了下。
    溫知禾剛抬頭,便看見寬大的鏡面里,倒映出男人的模樣。
    他像是剛洗浴過,身上只穿了件暗紋深色浴袍,衣襟交疊得松散,能看到飽滿健壯的胸肌、腹肌,那里塊塊分明,排列得溝壑清晰,是一種養尊處優先天基因就不錯、後天也精密鍛煉過的好身材。
    這是溫知禾頭回見他穿成這樣,月經離去,她的雌杏|激|素告訴她,她很喜歡這種身材,可是望著男人的面龐,她又本能地豎立起防備的牆垣。
    ——畢竟在那件事上,她沒有任何掌控感。
    賀徵朝向她走來,直直站在身後,一手撈起她的頭發,低眉看她。
    男人細碎的偏分發落在額前,有幾捋拂過他濃郁深邃的眉眼,依舊儒雅斯文,但多了些慵懶的性感。
    他唇角微微掀起,嗓音很低緩︰“頭發長長了不少,也護理得不錯,好孩子,你很听話。”
    好孩子。
    這種稱呼,初次听到時是在認親的車上,而第二次最後一次……是在桌上,所以這並不是什麼好的警告。
    賀徵朝的五指沒過她的發間,輕輕按著她的後腦勺,低眉看向鏡中的她︰“里頭還有些濕,沒吹干容易著涼,我幫你吹干。”
    不待溫知禾有所反應,他便拾起了那只吹風機,開暖風往下吹。
    他做得如此泰然稀松,就好像平時常常這麼幫她,無法否認的是,在他幫她吹風的時候,確實比自己操作要舒服得多。
    溫知禾對他的手指很熟悉,因為常見,也因為曾切身裹挾過,他有一雙骨節分明的、寬大的手,指甲圓潤干淨,在第而指的下方有一條不太明顯的劃痕,腕骨會落印常年戴腕表的痕跡。
    不怪熱風,是她兀自胡思亂想而頭昏腦漲。
    賀徵朝放下吹風機,連帶她的發絲也一並垂放肩邊,細心地梳理過。
    望著鏡中的畫面,不知為何,溫知禾竟萌生出一種“賀徵朝很會照顧小孩子”的想法。
    溫馨難得,延續不了多久。賀徵朝又放下梳子,一掌按著肩,一掌撫過脖頸托起下巴,令她不得已抬頭與他相視。
    那雙漆黑的眼總是攝人心魂,熱氣淌下,溫知禾心跳的速率幾乎與字頓的間隔同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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