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嘉夜還沒說完，便見到神色憤怒的季向景抬手揮拳朝自己襲來，裴嘉夜一個側身躲開他的進攻後，便繼續說︰“你說，她一開始為什麼要接近你……”
季向景沒有說話，唇線拉直，抬手握拳一揮朝身側的裴嘉夜襲去，試圖讓他閉上嘴。
裴嘉夜和季向景過了幾招，一個閃躲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將其扣在他後背上，暫時壓制住他，隨即語氣譏諷︰“真以為自己有很大魅力嗎？不過是一個替身而已。”
“呵呵，我是替身，你是什麼？”季向景冷笑反問，他一用力掙開裴嘉夜的壓制，起身後退幾步。
“我比你好點，她名義上的哥哥。”裴嘉夜說著整理了一些衣服微微一笑，“要是沒了第二人格，你覺得她會搭理你嗎？”
季向景沒說話，額前耷拉下來的碎發遮住他一半的眼楮，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我將這些告訴你，就是希望你知難而退，不要在她眼前晃悠。”
裴嘉夜說完便轉身離開，葉自南緊隨其後。
一陣微風拂過，季向景只覺得自己身處寒冰之中，他的心髒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抓住一樣，呼吸困難。
種種的不自然建立在第二人格跟裴洛洛相識的基礎上，一切都說得通了，為什麼她會想和他當朋友？為什麼她不介意自己的靠近？
他苦澀地笑了笑，拿出手機轉身往外走，撥通裴洛洛的手機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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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怎麼了嗎？喂，信號不好嗎？……”
裴洛洛剛走到小區門口便接到季向景的電話，接通後他又遲遲不說話。
就在裴洛洛打算掛掉重新打時，電話里傳來季向景沙啞的聲音︰“你在哪里？”
“我現在在小區門口。”
“我有事找你，在那里等我。”
裴洛洛應了聲好，電話便被季向景掛斷，她走到一處樹蔭下站著等他過來，大概過了20分鐘，他便急慌慌地跑過來。
“季向……景……”裴洛洛剛喊他的名字，便被他一把抱住，下巴壓在他的肩膀上，耳邊盡是他急促的呼吸聲，她頓時身子僵住。
“對不起，讓我抱一下。”他清潤的聲音听上去有些難過，身體也有些發抖。
裴洛洛睫毛動了動，輕聲說了句好，抬手拍了拍他的後背以示安撫。
6月天的中午很是炎熱，就在裴洛洛受不了想要推開季向景時，她听到他說︰“我有3個問題想問你，跟我說實話好嗎？”
裴洛洛有些詫異，但還是應了聲好，隨後他緩緩松開她，接著身體後退一步，凝視著她。
“第一個問題︰你分得清我和第二人格嗎？”他凝視著她的眼楮，盡量語氣平靜地問。
裴洛洛瞳孔微張，抬眼看向他時，便闖入他眼神平靜的琥珀色眼眸內，仿佛她剛才感受的難過只是錯覺。
“我……”裴洛洛稍稍遲疑了一會，最後還是點點頭。
畢竟季向景都直接那麼問了，肯定是知道自己跟小景認識，而且她也沒有故意瞞著他，只是他不問，她不提而已。
季向景強壓下心中苦澀，微微垂下眼簾，聲音帶著些許沙啞︰“第二個問題︰ fall這個賬號是不是為第二人格注冊的？”
他說著很慢，以至于裴洛洛跟著慢慢緊張起來，移開跟他對視的目光，她忍不住屈起身側的手指，答非所問︰“誰跟你說的？”
裴洛洛是知道季向景一旦情緒激動就會失去意識，讓小景暫時擁有身體的控制權，但直覺告訴她不該回答這個危險指數高的問題。
听到她反問和見到她不自然的小動作，季向景心中便有了答案︰那個賬號是她為第二人格注冊的，里面的歌也是唱給第二人格听的。
頓時，一種說不出來的酸痛在他心底翻涌，洶涌著沖到他的咽喉處，逼得他不得不咽了咽口水。
過了一會，他啞著聲問︰“第三個問題︰看到我，你會想起他嗎？”
裴洛洛呼吸一滯，隨即詫異地抬頭看向他，張了張嘴，最後在他逐漸泛紅的眼楮中，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實話告訴我。”季向景說著便察覺到自己眼中蒙上了一層水霧，他忽然想起到這兩次第二人格出現後，他醒來發腫的眼楮。
他鼻頭一酸，嘴角微微下垂，聲音更低了些︰“他離開你後，都會哭很久很久，你呢，就一點也不想他嗎？”
就一點沒將自己當成他嗎？季向景不敢問出這句話，只覺得胸口如刀絞一般，疼得讓他意識有些模糊。
突然，季向景一把抓住她的手，微微低頭與她對視，溫聲道︰“說實話就好，你難道不想再見見他嗎？”
他說完鬼使神差地將她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閉上眼楮眷戀般蹭了蹭，任由心里不斷膨脹的苦澀感不斷充斥著他的神經。
裴洛洛沉默著，她垂下眼瞼避開他的視線，並在他蹭自己手背時用力扯了扯，拿回手臂的主動權。
她後退一步，微微皺起眉頭︰“你現在的狀態不好，還是不要在外面逗留了。”
季向景沒說話，抿著嘴自嘲的笑了一聲，隨即一言不發轉身離開，徒留裴洛洛神色錯愕的待在原地。
過了一會，她打開手機，手指有些顫抖地給雲念發消息，隨後快步追上季向景。
當裴洛洛趕上季向景時，他正站在路邊，微微低著頭不知道在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