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你的陰陽眼借我一用。”
程鶴吐槽︰“算是白封了對吧？你怎麼知道我的眼楮能看見人的過去和未來呢？”
“古往今來，有陰陽眼的人不止你一個。我看過相關的記載，自然是知道的。”
“好好好~小丑竟是我自己，我居然還敢在你的面前藏拙——”
話未竟，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于是低聲跟卓傾華說︰“上次，我不是有意要看路老板的過去，只是覺得他這樣的體質太過奇怪，沒想到……”
沒想到曾經的路辰鈞居然來頭不小！
天地間的王者啊！
他躲回家里瑟瑟發抖很久才接受了這個事實。
難怪人家會投胎到路家呢，就這個身份、這麼厚的功德，別說當乘風集團的公子了，當天子他都是應該的！
卓傾華沒有接他的話，只是微微抬起下巴。
“哦，這就貼。”
另一張符紙貼在了程鶴兩眼之間。
如果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這兩張符紙上的字和圖符是呈水平翻轉、一模一樣的。
程鶴捏了好幾個手勢，對準了一直扯舌頭的宣萬清——
“心眼通明，洞見非凡，開！”
兩人眼前乍見一道白光，從面前快速擴散，直到將兩人徹底包圍。
刺眼的光讓他們一時間無法看清眼前的景象。
等到完全適應以後，他倆才發覺自己身處的環境已經變了。
——
天火驟將，九州蒼燎。
陸面到處都彌漫著燒焦過後的黑色痕跡。
哪怕不曾降臨人間，望著這慘狀的情形，耳邊也似乎能听到普通人發出的痛苦哀鳴。
程鶴只是從某個拍賣會上拍下的某個古本的文字里，可以依稀扒出上萬年前的修行光景。
他幻想過玄法道門盛行的繁榮世界。
而今一見，好像……也沒想象中那麼美好？
程鶴驚訝不已︰“這是怎麼了？以前修行，環境這麼惡劣嗎？”
抬頭看去，天火還在降臨。
這次天火聚集的方位是一處被五指山峰頂到高空的修仙宗門。
“這是天劫。”
卓傾華淡淡地解釋道。
他已經大概猜出這是什麼時候了。
程鶴被嚇得打了個哆嗦。
這是天劫？那他們現在經歷的是什麼？
給人家算夠999卦才能在技術上有所突破的，也叫天劫嗎？
“怎麼會有天劫？這是哪位尊者在渡劫啊？”
程鶴不解。
“不是渡劫，是天罰——有不爭氣的神格隕落，天道降罪，懲罰世人。”
“誰啊？有了神格還被人殺了，誰這麼菜啊？”
小卓憋氣，斜他一眼。
“我。”
“……”
第310章 只是幾百歲的寶寶
破落的宗門前山——
地面上刻有十方宗印記的地磚有了一道道龜裂的痕跡，觸目驚心。
就是在這里，地面上釘著一把長長的劍。
雖然不知道它貫穿過誰的身體，但從地面上洇透的血跡來看，當時的場面相當慘烈。
重新踏上曾經的師門，卓傾華的內心毫無波瀾。
這是幻象，是從陰陽眼里看見的某個人的前生，是既定的、已經無法改變的事實。
就算再憤怒也不會再有什麼改變了。
程鶴忍不住感慨︰“看來這宗門沒少做壞事啊，感覺這次的天罰就是沖著他們來的。”
剛說完，幾道天火流光從天而降，重重地砸入十方宗的地界。
程鶴和卓傾華眼睜睜地看著半座山被砸的垮掉了。
“臥槽牛比！”程鶴看得膽顫心驚，“這換成現在，起碼得是讓道門協會團滅的程度！”
卓傾華沒有會他。
他在尋找，找那些曾經想要將他就此從這個世上毀滅的可恨同門。
“啊，那個人應該就是以前的宣萬清吧？看著人模狗樣的，怎麼還被趕出來了呢？”
卓傾華順著他說的方向看去。
十方宗那破爛不堪的大殿門口飛出一個人影。
用程鶴的話說，他應該是被踹出來的。
卓傾華走上前，看著這個匍匐在地面，爬得像條狗一樣的男人，他並沒有因此覺得快慰、反而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恨意慢慢被勾起
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宣萬清身上有幾處傷口，手里的神兵也換成了上不得台面的替代品。
他發出一聲冷笑。
程鶴問他︰“卓大師，你笑什麼呢？”
卓傾華說︰“我笑他可憐，他用我送的劍親手捅穿了我的胸口，那把劍成了一把廢劍，也就相當于他自斷一臂。”
“你說，這種自掘墳墓的人不是很可笑嗎？”
程鶴听得頭皮發麻。
與此同時，宣萬清也用泣血一般的聲音憤怒地控訴著同門的惡劣行徑。
“排擠師父、阻擋他飛升的人不止我一個！你們明明覬覦著他的位子、他所擁有的法寶，但卻在這種時候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身上？憑什麼！”
幾個滿臉疲憊的人從殿內走了出來。
卓傾華自然是認得他們的。
有他的師兄師姐，也有他的徒弟徒孫，還有師叔師伯。
當年算計他、謀害他的人幾乎都在這兒了。
小卓有些不耐煩道︰“不是說要與宗門共存亡嗎？十方宗都要滅了，他們怎麼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