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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室友一眼看破的虛妄

    黎深的到來像一陣清冷的風,短暫地吹散了病房里黏稠壓抑的氛圍,卻也帶來了新的、無形的壓力。他關切地詢問夏以晝的傷情,仔細了解夏以晝後續康復方案,言行舉止無可挑剔。然而,他敏銳的視線總能捕捉到夏以晝與她之間那些微妙的、不自然的停頓和閃躲。
    夏以晝在面對黎深時,那份愧疚幾乎要化為實質。他無法坦然迎接黎深清澈關切的目光,仿佛自己骯髒的心思無所遁形。他只能盡量少說話,避免與黎深有任何深入的眼神交流,將自己縮在病人的身份里,用沉默築起一道脆弱的防線。
    而她,則在兩個男人之間感到前所未有的煎熬。一邊是剛剛歷經生死、情感復雜難言的夏以晝,一邊是沉穩可靠、卻讓她因隱瞞而心懷愧疚的黎深。她努力扮演著平靜,但眉宇間偶爾流露的疲憊和掙扎,沒能逃過黎深的眼楮。
    可她不願說,他不知道要怎麼說,只好暫時按捺下疑慮,將擔憂埋得更深。
    壓抑、沉悶的時間流逝,直到高考出分,才在這個死寂的病房中激起了漣漪。
    成績既沒有超常發揮,也沒有延續之前兩次模擬考試的慘劇,成績剛好是她日常原本水平的體現。
    超常發揮固然是好事,但對于絕大部分的考生來說,高考成績能與平時水平持平已經算是走運了。
    對于志願填報,其實她一直沒有很明確的目標,平時學習也只是想著高考多考兩分,以後的自己能多一點選擇的余地,不至于等有了目標卻發現自己的成績支持不了自己的專業。
    她幾乎是瞬間決定了自己的專業,似乎是個莽撞的決定,卻也像在她心底扎根多年後恰好在此刻破土而出。
    “我想當深空獵人。”她站在病房窗邊,語氣平靜,目光卻堅定地投向窗外廣袤的天空。
    “不行!”兩聲反對幾乎同時響起,帶著截然不同的焦灼。
    黎深第一個站出來,眉頭緊鎖,語氣是醫者的冷靜與不容置疑︰“你的心髒情況雖然隱匿,但深空獵人的極端環境、高壓力負荷、心理壓力,都是對心血管系統的巨大考驗,風險系數太高。我不同意。”
    她的心髒到底什麼情況他還摸不清楚,父親的猜測不對固然是好事,但他也不能放任危險的存在,讓她去當深空獵人。如果在訓練和工作中心髒超負荷出現問題,她將面臨的不只是心髒問題,還有這些年的付出和努力付之東流,一切從頭開始的痛苦。
    夏以晝半靠在床上,臉色因激動而更顯蒼白,他的反對則充滿了親身經歷的後怕和近乎偏執的保護欲︰“那種訓練根本是在玩命!你看看我!這次是我命大!這種危險這種可能喪命的可能性,我不想你再經歷一遍!我絕不同意你去吃那種苦,冒那種險!”
    一時間,病房里充滿了爭論的聲音。她罕見地展現出驚人的固執,列舉學院頂尖的醫療保障、嚴格的安全規程、以及這是她深思熟慮後的人生目標。她看著夏以晝,眼神復雜︰“哥,你飛向天空的時候,不也是抱著同樣的決心嗎?”
    這句話讓夏以晝瞬間啞然。他看到了她眼中與自己當年如出一轍的、不容撼動的光芒。那是向往自由的鳥,終將離巢振翅。
    黎深還想再勸,但她接下來的話堵住了他的嘴︰“黎深,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我不想因為一個‘可能’存在的風險,就放棄探索更廣闊世界的可能。我會定期檢查,會更加注意身體狀況。這是我選擇的路。”
    看著她眼中不容動搖的決意,兩個深知她性格的男人,最終敗下陣來。反對無效,他們只能將滿腹的擔憂與心疼硬生生壓回心底,轉而開始在她未來注定充滿挑戰的道路上,思考自己所能提供的、盡可能周全的守護。
    接下來的時間,她的假期就在天行市與深空市的醫院之間奔波,以及偶爾抽空參觀兩地博物館、科技館的短暫喘息中度過。時間在忙碌和壓抑中飛逝。
    作為保送生,黎深接到了學校通知,說是卓越醫師的夏令營活動需要提前開學,只好先行離開。臨走前,他看著她,欲言又止,最終只是鄭重叮囑︰“照顧好自己,有任何不舒服,第一時間聯系我。”
    她再一次感激黎深的體貼。她終于意識到黎深每一次的引導都確認了一個前提——即她內心存在著某種想要表達想要被開導的欲望。而這次她與夏以晝之間的事情,她一直擔心黎深會看出什麼,然後問她發生了什麼。
    她甚至以為是自己演技進步,裝得很好,直到此時,她終于明白,其實黎深一直都看在眼里,他一直看得很透徹,他也察覺到了她的不願說。
    直到此刻她才對黎深的體貼有了一種相對客觀的認識,黎深對她的關心和呵護,比她以前意識到的,要多得多。
    夏以晝的身體在她和醫生的精心照料下恢復得很快,出院後,進行了一段時間的康復訓練,便基本行動無礙。送她去深空獵人學院報到的任務,自然落在了他的肩上。
    前往學院的飛機上,兩人並排坐著,窗外是浩瀚的星海。大部分時間,他們都沉默著。那些未曾言明的秘密、復雜糾葛的情感,以及即將到來的分別,像一層無形的隔膜,橫亙在兩人之間。
    他提著行李,找到宿舍門牌,推開門,里面已經有了不少人。
    靠門邊的下鋪,一個圓臉女生正指揮著一個陽光帥氣的男生幫她掛蚊帳,男生一邊忙活一邊笑著捏她的臉︰“小祖宗,要求真多。”女生嬌嗔地拍開他的手,兩人之間流淌著自然親昵的甜蜜氣息。
    靠窗的上鋪,一個短發女生正叉著腰,對著一個正在幫她組裝床簾架子的高大男生抱怨︰“你行不行啊,這麼慢!早知道讓爸來了!”那男生頭也不抬,沒好氣地回懟︰“嫌慢自己來!事兒精!”
    她和夏以晝的進來,暫時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夏以晝高大挺拔,面容俊朗卻帶著一絲生人勿近的冷峻,而她清麗出眾,兩人站在一起,外形上就極為登對。
    確認這兩位女生就是自己以後的室友後,大家互相打了招呼。兩位先來的女生向她介紹著旁邊的兩位男生,如她所猜測的那樣,掛蚊帳的是圓臉女生的男朋友,組裝床架的那個是短發女生的哥哥。
    在她們三個打招呼互相介紹著的時候,夏以晝沉默地將她的行李放到唯一空著的靠窗下鋪。他沒有多話,只是動作熟練地打開行李箱。
    輪到她介紹夏以晝的時候,夏以晝已經墊上柔軟記憶棉墊子,幫她鋪好了床鋪,正在書桌前,將她帶來的護膚品按照她在家時的使用習慣,從左到右一一擺好。
    “是男朋友吧?”圓臉女生在她開口前向她眨眨眼猜道。
    “啊,”她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把話接了下去,“這麼明顯嗎?”她開始試探。
    “超明顯的好吧,”一旁的短發女生插話道,“不過你們剛進來的時候,我還以為他是你哥。現在嘛,一眼男朋友好吧。”女生拉了拉她的手臂,示意她看向床上正在忙碌的那個男生,“你看我哥,別說幫我鋪床收拾東西了,如果不是我拿告狀威脅他,他能給我扔學校門口轉身就走,就連床架子也是我爸打著視頻電話監督著,他才答應幫忙的。”
    “什麼威脅什麼監督,我那是想鍛煉你獨立生活的能力好吧。”床上傳來了辯解的聲音。
    “認真干活吧你,一會床架子塌了我可不會救你。”
    ……
    “男朋友”三個字,伴隨著眼前這無可辯駁的、細致入微、明顯超過兄妹界限的照顧,像一記重錘,敲碎了她所有的自我欺騙。
    她看向夏以晝。
    他擺放最後一件物品的動作微微停滯,側臉線條繃得更緊。他依舊沒有回頭,也沒有出聲否認這越來越明顯的“證據”,那沉默更像是一種無力也無心去辯白的默認。
    她再看向旁邊的兄妹——哥哥終于裝好了床架,得意地炫耀,女生翻了個白眼,嘴上說著“勉勉強強”,卻還是遞了瓶水過去,兄妹倆的互動簡單、直接,帶著清晰的界限。
    夏以晝將一切歸置妥當,終于直起身,依舊沒有看她的眼楮,聲音低啞︰“都好了。我……走了。”
    他聲音里那份刻意壓抑的平靜和急于逃離的倉促,在她此刻听來,無比刺耳。
    她站在原地,看著他幾乎是有些狼狽地快速與宿舍里其他人點頭道別,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宿舍門關上,隔絕了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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