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這件事情,迄今為止只有我們府上的人知道,但父親做事向來滴水不漏,與父親接觸過的官員,更不會因為多了個舉人參加省試便特意同聖上揭露此事。更何況,方才李公公道父親泄露試題,這種莫須有的罪名,定是他們有證據才敢這麼做,可眼下涉及此事的證據寥寥,恐怕最讓人惦記的,是江願明參加省試的考卷。”
    江願明驀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嚇得連連後退半分,眼中滿是惶恐。
    “江願明,你在考卷上,到底都寫了什麼?”
    江願安字字珠璣,將視線投至一旁默不作聲的陳茵茵身上。
    “長姐,我...我只是作答了題目,我別的什麼都沒寫...”江願明慌忙躲至陳茵茵身後,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那你如實交代,卷上的題目,你當真全都會麼?”
    江願安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等陳茵茵主動交代。
    “我...娘...你快告訴長姐...”江願明什麼都不敢說,將問題拋給了陳茵茵。陳茵茵听到自家兒子都這麼說,更是急出了一身冷汗。
    “二嬸,你到底背著我們干了什麼?”江願安眼神犀利,緊緊盯著她。
    陳茵茵這才抬起頭,朝老夫人投去求助的目光。
    “我...我什麼也沒干呀...”
    “依我看,泄露試題的人,是你,對不對?”
    江願安一步一步逼近陳茵茵,口中一字一頓,像是來朝陳茵茵索命的那道聖旨。
    “願安!不可胡言!”老夫人喝道。
    “祖母,您比二姨娘還急著否認,是不是因為祖母——您也知情?”
    江願安絲毫未將祖母的威嚴放在眼中,如今江府被架在這風口浪尖上,她們卻還想躲在幕後裝作不知情麼。
    “二姨娘,您若是還不如實交代,待聖上查明此事後,等著江府的,便只有落得個滿門抄斬。”江願安有意放出狠話,就是為了逼陳茵茵交代實情。
    過了半晌,陳茵茵才含著哭腔開口:
    “那日有個自稱是禮部郎中的人來找我,說他能替我弄到省試試題,還能替我尋來答案,我也是為了願明著想,便一時糊涂答應了他...”
    第30章 壽宴三
    “禮部郎中?他叫什麼?”
    她隱約記起那日與梁疏到禮部去商定試題,倒有位自稱是禮部郎中的人。
    “好像是...姓常...”
    “常默,對不對?”
    陳茵茵急忙點了點頭,“對!就是常默常大人...”
    “那他答應替你尋來試題與答案,你答應了他什麼?”江願安接著問道。
    “我答應他...介紹他認識江知府,替他在知府面前美言幾句...”
    “實在是荒唐!”
    江永望忍無可忍,怒聲喝道。
    “你可知省試試題有多重要麼?也敢自私答應這種事情?還替願明尋來答案!在我面前替他美言?你是巴不得將我們江府的把柄捧到人家手心去!”
    許寒枝頭一回見江永望發這麼大的火,急忙將他扯回身後,細細拍了拍他的背。
    “眼下坐以待斃也不是辦法,既然已經知道是常默泄露了試題,有什麼方法能替永望洗清冤屈?”許寒枝焦急地問道,可是江府平日里本就倚仗江永望一人,如今除了江願安能想些辦法,別人哪里能插手。
    “明日我想辦法出府與王殿下去搜尋證據,在聖上查明此事之前,便老老實實待在府上吧。”
    可是這封聖旨豈止是為了冤枉江永望而下,分明是被人鑽了空子,要借機好好彈劾江永望一道。再怎樣,江永望濫用職權這件事,證據確鑿,無論如何也洗清不了。
    窗涵月影,瓦冷霜華。
    梁疏依舊是孤身一人坐于靜心亭中,指間捏著棋子,神色冷冷看著面前的方寸棋盤。
    “查到是誰干的了麼?”
    璇璣點了點頭,俯首道︰“泄題之人乃禮部郎中常默,至于聯合上奏彈劾江知府的...還有京川轉運使鄧宜鄧大人。”
    “皇上那邊怎麼說?”
    “聖上似乎不願處理此事,奈何證據確鑿,只得先行下旨禁足江府眾人,派人查清此事後再做定奪。”
    常默...?梁疏這才想起那日在禮部,倒似乎有個叫常默的人。
    “明日打點好江府門前的巡衛,將她接出來。”
    “是。”
    梁疏靜靜落下手中最後一枚黑子,愈看這盤棋愈覺得無趣,了然間想起那日問她可有什麼鐘意的詩,小丫頭胡亂在紙上題下︰
    此時情緒此時天,無事小神仙。
    無事小神仙...倒是像她幾分性子。
    紫宸殿。
    沈問策正低著頭批閱近幾日的公文奏折,經江府的事情一出,禮部上下皆鬧得人心惶惶,連同謝聞道也安不下心來。
    “你來了?”沈問策頭都沒抬,只是听這陣腳步聲就知道是誰。只是今日的腳步,比起往日像是急了些。
    一旁的描金紫檀香幾上靜靜立著青釉沖耳爐,縷縷煙霧徐徐升至空中交錯繚繞,即便殿內滿是清幽怡人的梵香,也未能將梁疏的心性靜下來半分。
    “江知府的事情,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省試前一夜。”沈問策丟下手中的奏折,端坐起身看向他。
    “江知府這回,怕是難脫身了。”
    這樁事情本就與梁疏無關,他來找沈問策,也不是為了替江知府求情。
    “已經吩咐大理寺左司去查了,眼下江願明的考卷被找了出來,人證物證俱在,但若要直接證明與江知府有關,並不可行。”沈問策語氣疲乏,看來省試這幾日,皇宮內外都因此忙的不輕。
    “罷了,試題是我與江少卿命的,倘若真是泄題,不如直接彈劾江少卿罷了,又何必將江知府牽扯出來。”
    “江少卿背後倚仗著你,他們恨不得躲遠些,又哪敢彈劾一說。”
    二人皆嘆了口氣,未再言語。
    終是待到翌日清晨,江府大門緊閉,門口來來往往站了不少巡衛,連只飛蟲都進不去。
    江願安雖是內心忐忑,但昨日梁疏同她講了今日要來接她,不論成功與否,她至少都要試上一試。
    “小姐...門口的巡衛,真的會放您出去嗎?”
    江願安搖了搖頭,“當然不會咯。”
    知秋聞言更是多添幾分緊張,
    “小姐...那...那...”
    “那你還不替我打扮的花哨些?”
    知秋捏著花簪的手本就瑟瑟發抖,遭江願安這麼一問,急忙又多替她簪了支花簪上去。
    直至知秋替她將面紗罩上,她才端起銅鏡。定楮一看,果真是花哨的不行,與平日江府那位大小姐出入極大。
    “小姐...知秋送送您吧?”
    江願安急忙擺了擺手,“我現在可不是你家小姐,勿要叫錯人了。”
    聞言,知秋只罷悻悻點了點頭,便目送著她離去。
    璇璣與梁疏二人早已在門口等候多時,巡視的巡衛見人出來,急忙將她攔下︰“你是何人?聖上吩咐了,任何人不得踏出江府半步。”
    “今晨江府的老夫人身子抱恙,便請我來替老夫人看看,只是情形緊急,是小女考慮不周,還未來得及同大人們申報。”
    江願安淺淺低下了頭,同幾名巡衛行禮。
    “那也不行,放你進去已是大過,你若要出府,便在這冊子上記下姓名再走。”
    正當江願安提起筆欲胡亂畫幾筆時,璇璣走上前來,同巡衛點了點頭︰
    “這是我們王府的人,也需留下登記麼?”
    巡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為難,只是聖旨在上,不得不從。
    “這是聖上的口諭...我們...”
    見璇璣來了也說不通,江願安只好提起筆準備題上姓名,卻一把被璇璣將手攔下,梁疏冷冷的聲音從馬車上傳來︰
    “這是本王的未婚妻,如今本王都到跟前了,還有不放人的道理麼?”
    話落。梁疏掀開車窗的車簾,極為冷峻的目光遠遠投來,示意璇璣將人帶走。
    見真是王在此,幾名巡衛才慌忙跪下身來︰“是小的有所不知,無意沖撞王殿下,求殿下同王妃恕罪!”
    梁疏冷哼一聲,直至江願安上了馬車後,才不由皺了皺眉。
    “這身打扮...算是少卿別出心裁麼?”
    江願安急忙點了點頭,發間的珠飾流甦踫在一起叮鈴作響,倒同她那張嘴幾分相似。
    “還是殿下您懂我!”
    梁疏嗤笑一聲,還是將視線移開幾分。
    見他如此,江願安更是囂張,頂著滿頭花鈿湊到他跟前︰
    “怎麼了?不好看嗎?”
    見梁疏不發話,她不死心,嘁一聲又湊到璇璣跟前︰“璇璣姑娘,他不懂,你覺得呢?”話落,唯一露出的那雙杏眼還同璇璣眨巴眨巴。
    璇璣急忙端坐其身子,細細觀察起她這身打扮。
    “華而不實,紛而不雜,重而不亂,很是新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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