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棋子

    衛菀看著魚肚白的天色,露出一抹疲憊又溫柔的笑。
    「老公,我去把衣服換下,等等一起吃個早餐再回家,好嗎?」她的聲音輕軟,像剛化開的霧。
    唐斌峰微微頷首,語氣平靜︰「我在外面等你。」
    唐斌峰的笑,永遠那麼得體。
    他身形修長,襯衫領口一絲不苟,袖口的金色袖閃著低調的光。
    眉眼溫潤,唇角常帶著恰到好處的弧度——那種笑,讓人無法拒絕,也無法看穿。
    他說話時語氣柔和,舉止優雅,像是從教科書里走出來的「完美紳士」。
    醫院里的人都說衛醫師的丈夫真體面、有涵養,待人謙遜又有耐性。
    連護理師都偷偷羨慕︰「衛主任真是嫁得好啊,這樣的男人,連看一眼都覺得舒服。」
    只有衛院長看得出那笑里的不安分。
    「他出身太平凡。」那天在書房里,院長語氣沉冷,「我們衛家不是嫌貧愛富,但他眼里那股『想往上爬』的光,我看得太清楚了,菀菀。」
    衛菀沒有爭辯,只靜靜垂著眼,指尖摩挲著茶杯邊緣。
    她記得那天,唐斌峰站在院長辦公室外,手里捧著一束百合——西裝成套、白襯衫、黑皮鞋,頭發梳得一絲不亂。
    他笑得溫文有禮,眉眼間卻藏著一種過于平靜的執著。
    「叔叔,我不圖衛家什麼,我只想娶菀菀。」他那句話說得誠懇極了,幾乎讓人信以為真。
    那夜,衛院長沉默許久,只留下一句︰「希望你能記得今天說的話。」
    可唐斌峰的笑意,早已深不見底,那笑里有溫度,也有計算。
    他知道,只要笑得夠真,所有人都會忘了——這張笑臉,是他最鋒利的武器。
    換下白袍時,衛菀看著鏡中的自己——頸上還留著手術口罩勒出的淡痕,指尖仍殘著血的氣味。
    她揉了揉太陽穴,深吸一口氣,對著鏡子笑了笑。
    她走出更衣室,手里還捏著那個給丈夫準備的飯店早餐券。
    她深呼吸一口氣,理了理發,轉身走出去。  她走到門口時,忍不住伸手去牽他。
    卻看見他下意識地抽開。
    「老公......?」她愣了一下,語氣里有細微的不安。
    唐斌峰怔了怔,隨即伸出手,把她的手重新握進掌心。
    那是一雙救過無數人的手,柔軟、乾淨,指腹卻帶著微硬的繭。
    他低頭看著那雙手,嘴角含笑,眼底卻像罩著一層霧。
    ——他突然想起了,這雙手,曾替人縫合血肉,也縫合了他通往權力的路。曾在宴會上被他夸作為「完美醫師的手」。
    「菀菀,這幾天我可能會比較忙,等等沒辦法陪你吃早餐了。」她正想說用今晚補回昨晚的浪漫,但話還沒出口,就被他打斷,  聲音低而溫柔,像春季里的和風。
    「今天你放假,好好在家休息,好嗎?」  他語氣低柔,像在哄一個懂事的孩子。
    「我本來還想跟你一起去看展覽的……」衛菀有點喪氣,但旋即笑了笑,點頭︰「好,你忙吧。」
    她沒察覺,那聲「忙」背後的空白,正一寸寸吞沒他們的距離。
    唐斌峰抬手,輕撫她的發,動作緩慢而親昵——那是一場排練過無數次的溫柔。
    他看著她乖順的神情,心底浮起一絲模糊的情緒,或許是愧疚,或許是厭倦,更像是一種掌控後的愉悅。
    他低頭,吻上她的額頭,又滑過她的唇,那吻里帶著溫度,卻沒有情感。
    他笑了笑,溫柔得幾乎完美,唯獨那雙眼,寂靜得像一口深井。
    「我走了,晚點回來,累了就先睡不用等我。」她抬頭對他笑著點頭,眼神清亮如水。
    她沒看到他轉身離去時,那抹微妙的冷意。
    風從醫院門口灌進來,吹亂她的發絲。她伸手去按,卻不知自己想要抓住的——早已在他轉身的那一刻,徹底滑落。
    此時,唐斌峰的口袋微微震動。
    他低頭,看見那行字【唐導,老地方等你喔,人家小逼在想你,須要大雞巴。】那行字閃爍著,像在挑逗,又像在試探。
    他的嘴角微微一勾,指尖在鍵盤上滑動。
    【知道了,等我。】短短幾個字,沒有任何表情符號,卻像一道命令。
    傳送出去的瞬間,他的唇角微微一勾。
    那笑意不屬于愛情,而是一種「操控得逞」的滿足。
    他收起手機,視線落在更衣室的門口,里頭傳來水聲與布料摩擦的細響。
    唐斌峰站在車前,回頭望著她。那張臉乾淨、平靜,像從來不屬于塵世。太純粹,純粹得讓人想去摧毀。
    她不知道,他趁衛菀去更衣時,回土四橋 說難斷 br />     手機螢幕的亮光映在他臉上,將那張溫文有禮的臉割成兩半。
    一半是醫界菁英、院長女婿的標準笑容;另一半,是壓抑、陰翳、隱約帶著快感的真實。
    唐斌峰將手機滑進口袋,動作優雅從容。
    那一瞬,他彷酚直浠亓四歉鮒諶搜壑械暮謎煞頡br />     只是眼底那一點暗色,再也藏不回去了。
    他對她有愛嗎?或許曾有。只是那份愛,早在權勢與j望的陰影里,被稀釋得無聲無色。
    她是院長的女兒,是他通往上層的入場券,是他在社交宴會上永遠不會失禮的妻子。
    每當她在手術台上與死神搏斗,他就在會議桌前,用笑容與冷算計,為自己縫合另一場利益。
    是他在鏡頭前扮演「完美丈夫」的憑證。
    衛菀,是他的妻子,也是他的棋子。
    婚姻對他而言,從不是歸宿,而是一場持續運轉的丫幀br />     他計算過時間——衛院長的任期、醫院董事會的人事更替、投資方的流向。
    她的笑容,她的手術報導,她在醫學會上的發言,每一個細節,都是他築起名聲的磚瓦。
    他知道自己該收斂,該繼續扮演那個被愛的丈夫。
    但某種黑暗的沖動在他心底滋生,他想看看,她什麼時候會發現,那個溫柔為她披衣、替她撥發的男人,其實是親手布下陷阱的人,那一刻的表情,他想像到衛菀的臉︰眼神閃過震驚、迷茫、痛苦與背叛的交錯,唇微張卻無聲,整個人像是被抽乾了力氣。
    而他,仍是那副溫暖且無懈可擊的笑臉——溫柔的外衣下,隱藏著他對掌控的渴望,對權力的滿足,以及那份極致扭曲的快感。
    要怪誰呢?他在心底輕輕一笑,冷得像夜色中滑過的刀鋒。
    或許該怪她的父親,當初狗眼看人低,識人不清,竟沒看出那雙手。
    那是既能溫柔牽住他女兒,又能冷酷撕裂她整個世界的手。
    心底的笑意更濃烈了,像毒液般緩緩蔓延︰誰該為這一切負責?或許,除了他自己,沒人能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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