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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醫嫡女 第601節

    人得是多悲傷,才能讓一頭黑發寸寸白雪?人得是多痛苦,才能在幾息之間彈指歲月蒼老容顏?
    雲妃老了,就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嬌美如少女的臉蛋和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老去,二十歲、三十歲、一直到了她真正的四十之齡,蒼老還是沒有停下來,依然繼續。直到面上現了大把的皺紋,直到長發雪白,終于,樣子停留在了跟天武帝相仿的年齡上。
    所有人都震驚了,所有人也都後悔了,他們沒想到雲妃竟然在心里藏了這麼大的悲慟,以至于一旦面對現實,身體就做出了如此巨大的反應。他們後悔,若早知如此,就是怎麼難受,也該在她面前裝一裝的,怎麼難過,都不該夜里偷偷燒紙的。這是七殿下的母親啊!七殿下若泉下有知看到這一切,得有多傷心?黃泉路上也無法安心走好呀!
    可事已至此,該怎麼勸?誰也不知。
    今夜,濟安郡主府也不消停,傍晚那會兒,想容的病又有些嚴重,一連吐了三大口血,嚇得安氏找了好幾個百草堂的大夫來。
    當時任惜楓也在,她原本是來探望想容的,沒想到竟遇上想容吐血,這一耽擱就晚了,她索性讓下人回去通報一聲,今晚就住在了郡主府里陪想容。
    其實說是陪,多半時間也就是在床榻邊上坐著,想容時睡時醒的,昏迷的時候總之清醒的時候多。任惜楓想著家里哥哥嫂子的事,再想想七皇子玄天華,心情也是煩躁。
    就這麼的,兩人偶爾說幾句話,偶爾就是一個沉睡一個發呆,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夜。安氏過來看過想容,勸著任惜楓去休息,換她來守著,可任惜楓還不等走呢,想容卻突然醒了過來。這一醒到是精神十足,自己還從床榻上坐了起來,只是才一起來就拉著任惜楓說︰“惜楓,你快去幫我看看,淳王府出事了!”
    任惜楓都听愣了,“什麼出事?淳王府怎麼會出事?想容你是不是做噩夢了?”她想說你是不是夢到七殿下了,可話到嘴邊還是沒能出口。
    想容卻不停搖頭,“沒有,我沒做噩夢,什麼夢也沒做。但我就是知道,淳王府一定出事了。惜楓,你快幫我看看去吧!”
    安氏無奈勸她︰“現在是夜里,你讓惜楓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如何到大街上亂逛?”
    “現在……是夜里啊?”想容一怔,覺得安氏說得也有道理,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對不起啊惜楓,我糊涂了,忘記了現在是夜里。”再想想,又對安氏說︰“那讓府里的暗衛跑一趟吧!淳王府肯定出事了,不去看看我不安心。”一邊說一邊就想下地,可才一動就是一陣頭暈,這個地怎麼也沒下得了。她急得沒法,“我想自己去,可又實在沒那個能耐。娘親,求求你,快叫暗衛去看看吧!”
    安氏嘆氣,跟任惜楓說︰“她就是這個樣子,總會突然之間說些奇奇怪怪的話,有的時候把院子里的大樹當做七殿下,對著一說就是一整天。所以你別怪她,別往心里去。”
    任惜楓搖頭︰“安夫人想多了,我與想容是好姐妹,看到她這樣我難過都來不及,怎麼會怪她。”她拍拍想容肩頭,同她說︰“你別急,淳王府那邊我這就去看看,不管有沒有事都會回來告訴你一聲。夜里也不怕,讓郡主府的暗衛保護我一程就可以了。”
    任惜楓從不把自己當成嬌小姐,她從小跟著父親習武,早就承襲一身英氣,走個夜路又怕什麼?更何況,郡主府的暗衛是最好的,連鳳羽珩都護得,她還能比鳳羽珩嬌貴了?
    事情說辦就辦,任惜楓很快就帶著兩名暗衛從府中出來,沒坐馬車,直接騎了馬往淳王府奔去。
    其實,她是不相信想容說淳王府會出事的,因為想容的話說得根本就是莫名奇妙嘛,哪能睡睡覺突然就說淳王府出了事,然後淳王府就真出了事的。再說,如今雖說七殿下不在,但淳王府里有雲妃坐鎮,能出什麼事呢?
    之所以願意出來看看,是她打從心里心疼想容,因著鳳羽珩的關系,她也把想容當成自己的小妹妹看待。現在鳳羽珩不在京中,想容病成這樣,她這個當姐姐的不能替她分擔病痛,但至少可以滿足她的心願吧?只是出來看看而已,何妨?
    帶著這樣的想容,任惜楓和兩名暗衛揚鞭打馬,很快就拐到了淳王府所在的那條巷子。可才一拐進來她們就傻眼了——“怎麼回事?”任惜楓愣愣地看著前方的淳王府,一片片火光晃得她心里發毛。
    暗衛比她冷靜,但言語中也透著無比的震驚,他們說︰“是淳王府著火了。三小姐的預感……真準。”
    任惜楓也是這樣想的,想容的預感真準,可既然能有如此強烈的感應,說明在她心中七殿下已經是心脈一般的存在,那丫頭為何還要拒了婚事呢?雲妃娘娘都親自去了呀!她都開始默默的數私房錢,準備給想容添妝了。
    任惜楓心里七上八下的,帶著暗衛到了王府門前,那里已經聚集了好多好信兒出門來看熱鬧的百姓。百姓們紛紛跪在王府門口痛哭,有人說︰“七殿下沒了,怎麼府邸還著了火呢?這是讓殿下走也走得不安生啊!”
    還有人說︰“興許是七殿下自己燒的,他要把王府一並帶走,讓這座淳王府也隨著他一並在世間消失吧?”
    任惜楓听不下去了,心里的難受差點兒就把眼淚都給逼了出來。她匆匆下馬,到淳王府門口扣門,不多時,里頭的人把門開了個小縫,她趕緊開口道︰“我是平南將軍府的嫡小姐,來探望雲妃娘娘的,快讓我進去。”
    門房的人也是慌了,听到任惜楓自報家門,沒多想就把門打了開,直到任惜楓都進了府里奔著火光的方向走,那人才反應過來,趕緊追上前急著說︰“你真的是平南將軍府上的小姐嗎?哎呀!我不該把你放進來的,我怎麼能輕易的就把一個陌生人給放進府里來了?”一邊說一邊上前攔住去路,又道︰“你還是出去吧!我理解你們想打听七殿下情況的心情,可是淳王府真不是閑雜人等能進的地方,我也不為難你,你快快走吧!”
    任惜楓皺眉,好在身後的暗衛及時上前一步,將手里一塊腰牌遞給那下人看了一眼︰“濟安郡主府的腰牌,有這個我們能進嗎?”
    那下人揉揉眼,定楮一看,果然,那不是濟安郡主府的腰牌又是什麼?于是趕緊道︰“能進能進!當然能進!”
    任惜楓不再理她,干脆小跑起來,沒跑幾步就看到班走從里頭出來,二人走了個頂頭踫,班走一愣,看著任惜楓說了句︰“你來得正好,里面出事了,需要你幫忙!”
    第五卷︰皇權爭斗,四國顛覆 第1222章 我該怎麼跟冥兒交待
    任惜楓在听說里面出事時,心里“咯 ”一下,她知道淳王府出事了,那麼大的火誰能看不見呢?可眼下班走這話一出,她立刻就意識到,所謂“出事”,怕指的還並不是這場大火。
    但是,若不是大火,還有什麼事?
    她心中忐忑,跟著班走快步往里頭走,一直走到大火燃得最旺之處,這才發現有好多人都圍在一起,有抹眼淚的,還有拼命澆著水擋住因火勢而襲來的滾滾熱浪的。她仔細看去,這才發現人群中間似乎有一個人,一身紅衣,一頭白發,雙手掩面,正在嗚嗚哭泣。那發白如雪,竟是那麼的好看,可露在衣袖外頭的皮膚卻滿是褶皺,看起來就像是五六十歲的老婦,與背影的窈窕完全不符。
    任惜楓陣陣心驚,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匆匆來襲,似乎想到了些什麼,可又不敢確定。她顫著聲音問班走︰“那個紅衣人是誰?為什麼大家都圍著她?她在哭什麼?”
    班走低聲說︰“是雲妃娘娘,一直以來,娘娘都不願承認七殿下已死之事,她不讓府里行喪,也不讓人們穿素服,更不讓哭。她自己整日都盡可能地穿得艷麗,好像那樣就可以讓七殿下重新回來似的。今晚七殿下的院子突然起火,娘娘情緒崩潰,終于意識到七殿下的離世,幾息之間就容貌蒼老,白了黑發。”他看看任惜楓,面上帶了乞求︰“主子和殿下沒回來,我不知道該找誰,任小姐是主子的好朋友,請幫幫忙吧!”
    任惜楓傻了眼,事情果然朝著最壞的那個方向去發展了,雲妃變成了這個樣子,班走向她求助,可是她又有什麼辦法呢?她急得團團轉,無奈地跟班走說︰“我該怎麼辦呢?就像你說的,阿珩沒回來,九殿下也沒回來,我還能去找誰想辦法?雲妃娘娘她……她變成這個樣子,偏偏姚神醫也過世了,這京中還有誰能治?百草堂嗎?要不我到百草堂去找大夫?”
    班走搖頭︰“百草堂那邊我就可以去,但光找大夫不行,雲妃娘娘的事咱們兜不住。”
    任惜楓明白了,以雲妃的身份,出了這樣的事是不可能瞞得住的,她跟班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這件事必須得上報宮里。可是……“如果跟皇上去稟報,皇上能受得了麼?”她知道自打八皇子和麗貴人的事發生以後,皇上的身子一直就不太好,雖然有阿珩給的藥一直吃著,但阿珩說過,皇上傷到了根本,在這個年紀想要痊愈成事情發生之前的樣子,那是根本不可能的。這事不能告訴皇上,那……她心思一動,想到了一個人,于是趕緊跟班走說︰“我知道該跟誰說了,你去百草堂請大夫吧!宮里的事交給我,我這就去搬救兵。”
    任惜楓說完,帶著兩名暗衛又匆匆離府,這回便是調轉馬頭,直奔了皇宮。
    皇上不能找,那就只能找監國的六皇子。原本這事兒該由平南將軍去說的,可一來這大半夜的她不想再回府去煩擾父親,二來,雲妃是娘娘,出了這樣的事讓一個外臣去說總也不太好。好在她身上一直帶著六皇子給的腰牌,可以隨時進宮。
    深夜的皇宮早就落了鑰,因民間突然冒出來一個八皇子,京中的局勢再度緊張起來,守衛都比原先多了三倍。
    任惜楓到時,看到今夜守在德陽門外的除了一眾御林軍外,竟還有王卓。她跟鳳羽珩走得近,又是平南將軍府的嫡小姐,王卓自然認得她。但見任惜楓半夜三更的來到宮門口,不由得也是一驚,趕緊上前來問︰“任小姐怎麼這個時辰來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一邊說一邊往一個方向又望了一眼,擔憂地道︰“那個地方好像是走水了,也不知道是哪戶人家這麼不小心,我瞅著離淳王府有些近,也不知道王府有沒有受到波及。”
    任惜楓緊皺著眉跟王卓說︰“何止受到波及,走火的地方就是淳王府。王卓,我有急事進宮見六殿下,跟淳王府有關,快快把宮門打開。”
    王卓一愣︰“淳王府著火了?怎麼會這樣?”他心里難受,七殿下離世了,淳王府居然也著了火,這也太讓人無法接受了啊!可再看看任惜楓,就有些猶豫,他說︰“任小姐,不是我不讓你進,實在是這三更半夜的,宮里有宮里的規矩啊!”
    任惜楓擺擺手,“我不為難你,你看看這個。”她將六皇子給的腰牌遞了過去,“我有這個,可以進去嗎?”
    王卓定楮一瞧,一眼就認出那是何物,趕緊躬身道︰“可以!見此腰牌如六殿下親臨,任小姐可以進宮。來呀!開宮門!”
    腰牌在手,任惜楓很快就進了宮,那兩名暗衛就被留在了外頭等著。畢竟是皇宮,她進得,暗衛是男子,還是不方便的。
    六皇子玄天風自監國以來一直都住在宮里,就在乾坤殿的內殿休息。任惜楓到時,乾坤殿已經熄了燭,安安靜靜地佇立著,外頭守殿的宮人到是很精神,一看到這大半夜的竟有名女子款款而來,一個個的都瞪大了眼楮。
    玄天風的近侍太監孫讓今晚也沒睡,就守在殿外,他眼神兒好使,認得的人也多,離著老遠就看出走過來的人像是平南將軍府的嫡小姐。他心里犯了合計,這任家大小姐這個時辰來干什麼?她跟六殿下到是有幾分交情,兩人也有幾次往來算是比較親近,難不成是這任大小姐看上了六殿下,要在這大半夜的行引誘之事?
    孫讓甩甩頭,不會不會,平南將軍家的小姐可不是那種人,再說,這任大小姐手里有六殿下給的腰牌,這個時辰進宮,八成是有急事吧?
    這樣一想,孫讓可就在原地站不住了,趕緊迎上前幾步跟任惜楓行了禮,主動問道︰“任小姐這個時辰進宮來,可是有事?”
    任惜楓點頭︰“六殿下是在殿里吧?我有急事找他,孫公公能不能幫我通傳一聲?”
    “這個……”孫讓有些為難,“奴才知道任小姐這個時辰進宮來一定是有急事,可六殿下每晚也就能睡兩個時辰不到,這會兒好不容易睡下,奴才實在是不忍去叫醒。任小姐能不能等等?”
    任惜楓也知道六皇子日理萬機,身子一直也不太好,能安穩睡下不容易。她想等,可是再想想淳王府里突然變成那樣的雲妃,又覺得多等一刻都不行。她無奈搖頭︰“我的事真的很急,你幫我通傳吧!如果不能馬上告訴六殿下,我怕是就得去找皇上了。公公也知道皇上的身子,他……”
    “哎喲!”孫讓一听,這是什麼事兒啊?居然急得都要去找皇上,這麼急的事他可擔不起,于是趕緊道︰“萬萬不可驚擾皇上,任小姐稍等,奴才這就去通傳。”
    玄天風很快就從殿里出來,一看到任惜楓,竟是先對孫讓說︰“你去殿里再拿件披風出來給任小姐。”說完,這才沖著任惜楓道︰“雖然還沒入冬,但也是深秋了,夜里風涼,你不該穿這麼單薄往外跑。”說完,走下台階幾步又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看到玄天風出來,任惜楓總算是松了口氣,這緊繃的情緒一松懈,難過卻又襲了上來,鼻子一酸,忍不住就要掉眼淚。她趕緊別過頭,迅速地抹了一把眼底,不想讓玄天風看到。
    可玄天風還是看見了,也看愣了,在他看來,這位平南將軍府的大小姐是很利落爽快的一個人,跟那些嬌貴的小姐們不一樣,到是跟鳳羽珩有些像。可今晚這位任大小姐怎麼抹起眼淚了?這大半夜的把他叫起來,到底出了什麼事?
    不等玄天風發問,任惜楓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想說,可是看看玄天風身邊還有幾名宮人,便又覺得不太方便。于是快步上前,從孫讓手里把披風接過來,然後也不管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什麼的,拽了玄天風的胳膊就往邊上走了幾句,再附到他耳朵,如此這般,把在淳王府里看到的和听到的都說了一遍。
    玄天風大驚,隨即二話不說,反手拉了任惜楓就往宮外走。
    孫讓嚇了一跳,趕緊向著隱在暗處的暗衛們打了手勢,示意他們跟上。可他卻不能走,六殿下突然出宮,不管是什麼原因,這邊都得有人留下處理事情的。萬一殿下早朝還不回來,這說詞上他還得早做安排才是。
    從皇宮到淳王府,玄天風這一路是十分忐忑的,他無法想象任惜楓所說的雲妃一夜白頭容貌蒼老,在他印象中,那可是一位風華絕代到連他們這些皇子們見了都會大感驚奇的宮妃啊!可是……玄天風想,她的兒子死了,她從小養到大的、當親生子一樣的兒子死了,天底下又有哪一位母親能夠承受這樣的痛?
    終于到了淳王府,玄天風的腳步卻是不敢向前了。他突然就有些害怕,怕真的見到一個白發蒼蒼的雲妃。可任惜楓在拉著他,就扯著他的袖子一邊走一邊說︰“六殿下,我知道你也很難接受這個事實,可咱們不能因為不接受就選擇回避。去看看吧!看完之後再好好想想,該怎麼辦。”
    是啊!該怎麼辦呢?玄天風看到雲妃,無限懊惱從心中騰升而起,他說︰“冥兒為國出征,我卻沒能看護好雲母妃,這讓我該如何跟九弟交待?”
    第五卷︰皇權爭斗,四國顛覆 第1223章 十八歲了
    天蒙蒙亮時,郡主府內,鳳想容又再度陷入昏迷。留守在府里的大夫來看過,卻是搖搖頭,對安氏說︰“三小姐的神經總是受到莫名的刺激,再這樣下去,怕是等不到東家回來了。”
    安氏急了,“那可怎麼辦?大夫,您想想辦法,就算是硬拖著也得拖到二小姐回來啊!”
    大夫嘆氣道︰“現在不是靠外力能讓三小姐拖延生命的時候,一切還得靠她自己。如果她一直不能從七殿下離世的陰影中走出來,怕是這病……”
    提到七殿下,安氏也沒了辦法。想讓這孩子從那個陰影里走出來嗎?她最開始還努力過,可自打昨夜那件事情之後,便再也不抱任何希望了。
    想容是不可能走出那個陰影的,她甚至對有關于七皇子之事有一種莫名的奇異預感,還在睡夢中的人就能知道淳王府一定出了來,而任惜楓去看過之後,由暗衛傳回來的消息,那邊竟還真的出了事。這麼準確的預感讓她覺得十分害怕,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她的女兒是一定會跟著七殿下一起走的啊!她也心疼那個神仙一樣好的皇子,可她更心疼自己的女兒。想容才十五歲,剛剛及笄,怎麼可以這麼早就從這世上消失?
    雲妃的病被六皇子給瞞了下來,並勒令淳王府上上下下以及百草堂大夫等所有知情人不得外傳,一切要跟從前一樣,切不可讓外界之人瞧出端倪。
    大順已經夠亂的了,好不容易東界平息,老七又出了事。現在民間又出來那股奇怪的勢力,在這樣的局勢下,如果雲妃的事情一傳開,萬一傳到他父皇耳朵里,就憑著他父皇對雲妃的感情……後果他是萬萬不敢想的。
    所以,這件事只能瞞,對外也就是說淳王府不小心走了水,原因就是下人們在給七殿下燒紙錢。到也能讓人接受。
    只是,京中氛圍更加沉悶壓抑了。
    從原宗隋京都回到大順京城,最快的腳程也得行四個多月。待玄天冥鳳羽珩二人的馬車終于臨近京都時,已經是臘月里。
    馬車內,鳳羽珩裹著一床羽絨被,抱著電熱水袋,靠在玄天冥身上。黃泉正扯著那羽絨被的一角研究著︰“裝在這里頭的是鴨子和大鵝的毛?這玩意能比棉花還保暖嗎?”
    鳳羽珩點點頭︰“肯定比棉花暖合的。不過準確的說並不是鴨毛,它叫做羽絨,羽絨是長在鵝、鴨腹部、呈蘆花狀的絨毛,是一種叫做縴維的東西,比棉花保溫性高。”她簡單地解釋,其實關于羽絨,可說的絕不僅僅是這一點,她甚至也早就在大順做過試驗,為將士們換上羽絨衣。黃泉其實是見過羽絨衣的,只是不管她怎麼說,古時的人依然不能完全理解到底什麼叫羽絨,還在,羽絨為什麼比棉花暖合。
    她在被子里伸了伸腳,踹了一下玄天冥,悶悶地道︰“要按年頭算,今年我都已經十八歲了,真快。這仗一打就是一年,來來回回的路途又遠,得虧打得快,這要是再慢一點,我們還不得都老了。”
    玄天冥苦笑,“你別說,過去還真有一打就是半輩子的仗。就在大順建都不到百年的時候,四方大陸都不太安寧,特別是北界那邊,總有生事。皇上派了一位將軍去鎮壓北界刁民,一鎮就是四十年。那將軍二十多歲時走的,回來的時候已經六十多了。頭發胡子都花白,到是他的孫兒長得很有他年輕時候的模樣。皇上感動,把自己的一位公主許給了那將軍的孫子,並留他在京中安享晚年,雖然過程讓人唏噓,但結局也算幸福。”
    黃泉听得乍舌,“四十年啊!老天,如果四十年都在邊關戰場,人是會瘋的吧?”
    忘川比她理智,想到的是︰“四十年駐守邊關,將在外軍令有所不授,怕是那老將軍的性子也是極難馴化,留他在京中除去讓他安享晚年之外,應該也有囚禁之意。”
    玄天冥點頭,“的確。每一任國君都得防範功高蓋主之人,所以,後來大順的國君便不再把過多的兵權下放給臣子,而是多半都交由皇子手中。這樣,哪怕是皇子造反,好歹也是自己造自己家的反,大順還是姓玄的。”
    他說著,看了鳳羽珩一眼,無奈地道︰“你又走神,我與你說說故事你也是心不在焉。珩珩,有些事已經發生了,咱們就想辦法去解決,不能一直沉浸在懊惱里,那樣是無濟于事的。”
    鳳羽珩也知道這個理,可她就是鬧心啊!“你說到底是不是端木安國或是宗隋皇室的余黨把消息送回大順去的?他媽的這不是添亂麼?父皇和母妃知道七哥的事該有多難過,還有想容那個丫頭,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挺到我回京去。”她一邊說一邊掀開車簾子,外頭下著雪,她們縮在馬車里到是暖合,可外頭那輛囚車上,端木安國就那麼坐著,風雪加蓋,人都快要凍僵了。
    可惜,沒有人憐憫他,隨行的暗衛們甚至還除去了他身上的外衣。那老賊最開始還能罵幾句,可漸漸地,隨著京都越來越近,天氣越來越冷,他凍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要不是覺得一下子死掉太便宜他了,我真想現在就一刀捅死他。”鳳羽珩咬牙,“總想把七哥的事瞞下來,可到底京里還是知道了,暗衛回傳來的消息說整個京城的人都在為七哥服喪,那母妃怎麼可能不知道。玄天冥,你不該傳書回去證實七哥離世的,畢竟他並沒有……”
    “可是我們也沒辦法證實七哥還在,不是嗎?”他把小妻子從窗邊拉了回來,黃泉趕緊把車窗簾子放下,隔絕了外頭的冰雪。“既然無法證實,不如就順應外界說法,不然你說我們該如何解釋呢?就說七哥還活著,可是,人在哪?去了仁仙島?那理由騙母妃都未必能騙得過,何以騙天下?再說,桐城爆炸知道的人太多了,咱們無論如何都堵不住悠悠眾口。所以,這件事就算是沒人故意為之,百姓們口口相傳,也該傳到大順京都了。”
    鳳羽珩不得不承認,玄天冥說得沒錯,七皇子的事想瞞是瞞不住的,她說破了嘴皮子告訴人們玄天華沒死,可是,證據呢?在那樣的雷爆之下,就算不死也是重傷吧?那傷患呢?
    說到底,她什麼證據都拿不出來,玄天華如今只能待在她的空間里,利用空間的特殊性保持在一個狀態下不再惡化。一旦被拿出來,很有可能在一瞬間就傷情加重再也無回天之力。
    她不能冒那個險,所以,除了承認玄天華的死亡之外,再也沒有別的辦法。
    就是擔心京里,她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縱是天武帝身在高位已經做足了孤家寡人的準備,可雲妃呢?從來都把玄天華當成親生兒子的雲妃會怎樣?
    “能不能再快一點?”她著急回京,“馬上就要過年了,上一個年是在建城過的,好歹這個大年得在自己家里吧?”
    玄天冥點頭,跟外頭趕車的白澤說了幾句話,車速便又快了些。可鳳羽珩還是急,玄天冥看出她心煩,安慰道︰“這是最快了,下了雪,馬蹄子打滑。別擔心,不管出了什麼事,等咱們回了京,一件一件去處理就好了。”他安慰著自家媳婦兒,但實際上,自己心里也是亂得很,那種不好的預感他也有,只是不敢說,怕一語中地。
    京里,鳳粉黛住的小院兒很熱鬧,玄天琰給她添了不少下人,雖然因為七皇子的事整個兒京城都不添喜,哪怕是過年也沒有人家掛紅燈添新瓦。但氣氛不搞,吃的總得預備一些的,冬櫻說︰“五殿下把黎王府的廚子送了兩個過來,說是好好張羅一頓年夜飯,大年夜他也到咱們這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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