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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婚欲睡 第5節

    簡直要命。
    想到他們的婚約,她心亂如麻。
    鐘向窈側身靠向車門,單手托腮朝外看。
    忍不住嘆了口氣。
    十六歲那年,獨自遠赴歐洲學習七年小提琴的鐘向窈,早已擁有極度自主的獨立人格,于是在被突然告知有了婚約的那一刻,鐘向窈潛意識產生了被掌控的厭惡。
    彼時她與謝則凜,從形影不離的青梅竹馬,變成了多年未見的鄰居兄長,幼時的薄弱感情被消磨,況且她正處春心萌動的時期,娃娃親哪里比得了心上人。
    所以多番抗拒無果下,連帶著對謝則凜也有了遷怒心態。
    直到三年前那場車禍後。
    時至今日她都還記得那時的場景。
    十二月底,本該寒風瑟瑟的白馬巷被暖陽籠罩,謝則凜常居的宅院處于白馬巷區最深處,石子路兩側的綠化帶亮麗晃目,一眼望見院子里的泳池波光粼粼。
    謝則凜穿著駝色大衣,白色高領毛衣擋住清瘦的下頜線,側臉精致,坐在花園草坪中間,笑看面前的大型犬。
    那是只毛色純正的日本土佐犬,高大威猛,它四肢大開脊背弓起,是憤怒到極致的模樣。
    鐘向窈只當在訓練。
    于是上前兩步,正準備按門鈴的時候,她看見謝則凜打了個怪異手勢,土佐犬倏然咆哮,險些掙脫束縛朝他撲去。
    犬齒刮傷了謝則凜的手指,管家心急如焚地去查看,可他卻只是極輕地笑了聲︰“養不熟的玩意兒。”
    “需要換種方式嗎?”訓犬師問。
    謝則凜摁了兩下傷口,模樣斯文優雅,漫不經心地說︰“別再浪費時間,拖出去,直接弄死就是。”
    寒氣一下子從腳底涌至頭頂。
    明明周身遍布太陽的暖意,可謝則凜輕飄飄的這句話,像帶著刀子直直朝她心上扎。
    病態、冷漠、乖戾且狠辣。
    她不明白謝則凜怎麼會變成這樣,膽怯的同時,也產生了對他印象的轉變。
    後來年歲漸長,才慢慢不再害怕。
    掌心手機微微震動,鐘向窈的思緒被勾回,看了眼屏幕,是鐘其淮打來的電話。
    掃過謝則凜,鐘向窈為了不打擾到他,接通後刻意壓低了聲音︰“三哥,怎麼了?”
    “快到家了嗎?”
    “沒呢。”鐘向窈後知後覺地瞥向窗外,“今天雨下得好大。”
    車窗被彌漫的雨柱遮擋嚴實,外面的情況完全看不清,只能听見輪胎碾過積水後發出的拍打聲,車速在不知不覺間變得異常緩慢。
    鐘其淮隨口問︰“你還在二哥公司?”
    “下雨前我就已經走了。”鐘向窈心知他對謝則凜向來多有不滿,此時被追問,支支吾吾解釋,“我在小叔車上。”
    鐘向窈刻意壓低了聲音,可惜雨天信號差,鐘其淮沒听清,反倒被謝則凜入了耳。
    他依舊是不咸不淡的腔調,慢慢悠悠地開口,頗有一股閑散公子打趣的意味︰“坐我的車就這麼見不得人。”
    敷衍幾句掛斷電話,正給鐘其淮回消息的指尖一偏,鐘向窈心虛抬頭,笑容乖覺︰“小叔干嘛這樣講。”
    “是啊。”謝則凜似是而非地嘆息,看著她作偽的笑意,“畢竟遇個小白眼狼。”
    話中隱意十足,只差沒點名道姓。
    四目相對,謝則凜的那雙眼尾部走勢略平,襯得再怎麼冷峻清淡的眸色也有一縷異樣的神秘感,情緒穩穩兜在眸間,絲毫不予以泄露,就算笑著,依舊含著無法忽視的疏離。
    “養不熟的玩意兒。”
    一時間,這話倏然回蕩在耳邊。
    靠!
    這時候想這些做什麼!
    鐘向窈的表情僵住,彎起的唇角逐漸繃直,怯生生的,對他的懼意根本不似作假。
    而白日在面對鐘敘時,那份肆無忌憚的驕縱更是半分不見。
    看她這樣,謝則凜的喉嚨頓時有些燥。
    明明只是有些年頭沒進面,可這姑娘次次遇上他,都跟踫見洪水猛獸一樣。
    淺淡的捉弄念頭變得索然無味。
    “嘉陽區那邊的路半小時前被淹了,今晚通不了,你二哥拜托我順路過來接你。”視線在她笑意盡失的臉上定格兩秒,謝則凜收斂回眼,抬手拽松領結,語調恢復沉靜,“看你是想住我家,還是去酒店。”
    鐘向窈輕輕眨了下眼︰“我住酒店。”
    “自己可以?”謝則凜同她確認,不經意看見後視鏡中,始終跟在他們車後的一輛黑色卡宴,眉心微動。
    鐘向窈完全沒有遲疑地點頭。
    “行。”謝則凜了然,“改道去呈嘉。”
    半小時後,車子停在酒店門口。
    外頭雨還在下,司機撐開傘來到後車門。
    為著禮貌,鐘向窈在摸索上鎖柄時,回身看了眼從剛才開始,就沒有再與她說話的謝則凜,舔舔下唇猶豫地喊︰“小叔。”
    “嗯。”謝則凜擺弄著手機。
    “那我先走了?”
    車內只有他們兩個人,鐘向窈的聲音放得很輕,裹著外頭 里啪啦的雨滴,嘈嘈雜雜下,莫名變得繾綣溫柔起來,甜甜軟軟的,像極了夏日午後冰鎮過的白桃味果酒。
    清甜而不膩,很解渴。
    謝則凜的喉結很慢地滾動兩下。
    鐘向窈沒等到他的回應,撇撇嘴角,打開車門,忽然听見身後傳出男人散漫的聲音︰“自己注意點。”
    砰的一聲,車門被合上。
    呈嘉經理親自過來接了鐘向窈,司機便折回駕駛室,邊發動引擎,邊笑著感慨︰“鐘小姐果然是長大了,臉皮薄得很,小時後天天黏在您身邊也不見這麼害羞。”
    那是害羞嗎?
    謝則凜掀起眼皮遙遙看向車窗外,盯著那人的身影緩步走上台階,心中卻不以為然。
    司機早已習慣謝則凜獨處時的沉默寡言,沒等到他回應,余光掃過後視鏡問︰“先生,現在走嗎?”
    等鐘向窈頭也不回的走進酒店大樓,謝則凜隨意地收回眼,一邊勾著領帶撥弄,一邊不甚在意地嗯了聲︰“走。”
    隨後他垂下眼簾,如鴉羽般的睫毛陰影打落在下眼瞼處,腦間浮現出幼年時,某個緊跟在他身後黏糊撒嬌喊哥哥的小尾巴,一點一點與剛剛從自己身邊消失的小姑娘重合。
    兩年時間沒見面,她是長大了很多。
    而從前蹬著小短腿坐在席間,被謝則凜母親打趣時,眉眼彎彎地捧著碗點頭︰“嫁給阿凜哥哥就能這樣永遠在一起了嗎?那我長大要嫁給他!”
    所以這些也全都忘了嗎?
    念及適才獨處時鐘向窈的反應。
    謝則凜低眼,面龐隱匿在黑暗里,摩擦著當年被那只土佐犬刮破留下的陳年舊傷。
    側影偏執又乖戾。
    忘了也沒關系。
    想個辦法,總會慢慢想起的。
    第4章
    頂樓套間內,在得知鐘向窈入住那刻,經理就安排好了專人來收拾,主臥換上了她常用的鵝黃色真絲四件套。
    浴缸早早放好了溫水,白色木質托盤里,ipad正播放著柴可夫斯基的小夜曲,旁邊錯落有致的擺著浴巾與睡裙。
    玄關前,鐘向窈一手撐著牆,指尖勾掉涼鞋系帶,目光安靜地垂落在地板上。
    經理與兩名安保立在門口︰“時間不早了,您看還需要用晚飯嗎?我讓後廚準備。”
    “不用。”鐘向窈換好鞋,朝男人投以一笑,面容乖軟,“今晚實在麻煩您啦。”
    待到三人離開,她難以忍受的去到浴室,迅速卸了妝,剝掉半干不干的長裙,站在花灑下,溫熱的水流沖洗了約莫五六分鐘,才邁開腿進到浴缸。
    小夜曲的旋律在耳邊回蕩,霧氣朦朧,鐘向窈側過身子後靠著,單手托腮,指尖隨著熟悉的小提琴音符緩慢敲打節拍。
    身體被溫水包裹,思緒不受控制的飄散。
    當年在白馬巷的畫面仍歷歷在目。
    而車上的那些對話,雖然謝則凜帶來了壓迫感,但都是基于她自身的遐想。
    謝則凜是手段狠辣,卻也從來沒有對她做過什麼,況且今天的事還多虧了他。
    水溫在走神間逐漸冷卻,鐘向窈打了個噴嚏,撈起浴巾擦干全身,仔細地涂好身體乳走出浴室。
    回到沙發,她擰開玻璃瓶倒進瓷杯,小口抿著水,打開手機粗略地翻了翻熱搜。
    昨天的音樂會圓滿結束,到現在還有人在討論那兩個半小時中的高.潮片段,鐘向窈是演奏者之一,自然將注意力凝聚在自己身上。
    作為歐美古典界新生代雙子星的其中一方,前幾年她的主戰場基本都在國外,直到選擇跨界轉流行,從前的粉絲評價變得褒貶不一,反倒在國內圈子隱約有風頭正盛之意。
    鐘向窈欣賞著粉絲發布的直拍圖。
    高清鏡頭下的她姿態優美,皮膚瑩白細膩,燈光落在發絲與睫毛上的瞬間閃著微光,美得不可方物。
    可真好看。
    唇邊染上淺淺的弧度,她臭美地保存了原圖,又有些意猶未盡地點開評論區。
    【西西小甜豆。】
    【除了營銷美貌這姐還有別的路子嗎/疑惑】
    【我有這長相一天營銷八百次。】
    【听說下個月yannick會來港城音樂節二重奏?另一半是鐘向窈還是徐初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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