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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婚欲睡 第6節

    視線鎖定在最後這條評論上,指尖壓緊在手機邊緣,鐘向窈笑意漸隱,好心情全然消失,郁悶堆積成山。
    徐初霓。
    與她同齡的另一位小提琴家。
    分明兩人各自發展,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可自從幾年前她在比賽中脫穎而出,仿佛就將鐘向窈當成了眼中釘,她的團隊不僅帶頭搞粉圈拉踩那套,還總愛搶風頭。
    人前綠茶樣,人後使盡各種骯髒手段。
    鐘向窈雖任性嬌氣,卻也是圈中出了名的不愛計較,而此刻看完評論區那群披著徐初霓頭像的發言,忍不住動氣。
    手機震動,是徐烈打來的電話。
    鐘向窈有些賭氣,主動出聲︰“我正準備聯系你,港城音樂節的邀請函送來了嗎?”
    “送來了啊。”徐烈不明就里,“你之前說不去,我就推了,下月倫敦還有行程呢。”
    鐘向窈面無表情︰“我要去。”
    “哈?”徐烈這下懵了,反復追問,“你是吃錯藥了嗎,月初主辦方打了五六個電話挽留,現在又改變主意要去,你覺得我沒事干,逗我玩呢?”
    其中緣由不好明說,鐘向窈沉默。
    徐烈發覺她情緒不對勁,思索片刻︰“因為徐初霓?”
    “你知道還問。”被猜中後,鐘向窈愈發悶悶不樂,“那群壞人都要騎我頭上了,整天拿我跟她比較,我就是心里不痛快嘛。”
    徐烈一頓,立即明白過來,思緒活絡地轉了話題︰“她家這麼多年不一直那樣嗎,下午小提琴課上了?老師怎麼說。”
    “說我有進步。”說到這里,鐘向窈更加厭惡徐初霓,冷冰冰道,“讓我談場戀愛增進情緒表達,當年她不搞那出,我至于——”忽然意識到當年那件事,徐烈其實只清楚一星半點,鐘向窈只好將剩其他的話咽下。
    徐烈知道她是真不爽快,但音樂節那邊早已定下,現在根本沒有再反悔協商的余地,他有意轉移鐘向窈的注意力,笑開︰“這不好事兒,你這條件我隨時給你安排。”
    “好什麼好呀。”鐘向窈不設防地順著偏了話頭,思及江北那群紈褲子弟,皺皺鼻子,“我可嫌磕磣。”
    徐烈旁敲側擊︰“那有婚約那位呢?”
    鐘向窈微不可察的一滯,指尖蜷縮。
    察覺她的遲疑,徐烈秉持著旁觀者的角度,心虛而隱晦地試探道︰“畢竟爺爺現在年齡大了,雖然你一直想解除婚約,可爺爺要是不同意,難道還能忤逆他?”
    “……”
    鐘老爺子是頗有名望的國畫家,在國際上也有著一席之地,于鐘向窈而言,他不單是事業上難以跨越的里程碑,更是親情血緣里最親近依賴的靠山。
    這婚事若推不掉,她自認無法忤逆。
    而不成功的概率高達百分之八十,這意味著,她與謝則凜的婚約不管再怎麼抗拒,實則都為板上釘釘。
    不知不覺間,念頭已經隨著徐烈的聲音滑上正軌,鐘向窈半點也沒分辨出對方明顯的刻意引誘。
    “咚咚咚——”一道急促的拍門聲響起。
    鐘向窈嚇得一抖,抽回思緒,扭頭就著客廳明亮的燈光朝玄關看去,皺著眉頭高聲問︰“誰在敲門呀!”
    “……”
    門外的聲音倏然靜止,她正要張嘴接徐烈的話,就見燈束接二連三的熄滅。
    視野驟然變得漆黑。
    鐘向窈立時驚呼︰“停電了!”
    “靠。”沒多久,電話那頭傳出細碎的議論聲,徐烈安撫,“這會兒好幾個區都斷電了。”
    “那怎麼辦呀。”眼前密密麻麻的黑暗令鐘向窈的嗓音緊繃,渾身僵硬,“我一個人在房間,我害怕。”
    鐘向窈遺傳了母親的先天性夜盲癥,一旦在黑暗中,焦慮就變成壓垮她的稻草。
    這個秘密除了身邊人,旁人一概不知。
    思索片刻,徐烈緩下語氣︰“你在原地待著,我去聯系工作人員,找個人來陪你。”
    “不要!”鐘向窈倏然抬高聲音,“你別掛電話。”
    不料才剛說完,那頭就沒了聲響。
    鐘向窈閉了閉眼楮,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拿下手機一看,原來是因為雨太大所致信號變差,限制成了無法呼叫。
    再一瞧剩余電量,她更加兩眼發黑。
    生理反應如期而至,密密麻麻的顫栗從尾椎骨攀爬,雞皮疙瘩席卷全身,霎時間,鋪天蓋地的焦慮令她的喘息加劇。
    身處幻境,四面八方都是惡魔爪牙。
    恐怖氣息在幻想中很快如同潮水擠壓理智,讓她內心的恐懼愈發加重,黑暗如影隨形,鐘向窈根本不敢睜開眼。
    耳邊寂靜無聲,像有幽靈飄過。
    鐘向窈緊抓住抱枕,掩蓋住條件反射的懼意,學著之前醫生教會她但是很久沒有用過的呼吸法。
    終于在幾次後,情緒平靜下來。
    鐘向窈咽了咽干澀的喉嚨,在一片混沌又遲疑的認知里,想到走廊有應急燈,于是打開手機,在微弱的光亮里摸索到玄關處拉開門。
    寬敞的走廊內被應急燈光充斥,亮度很弱,但極大程度的減弱了鐘向窈的癥狀。
    她松口氣,渾身濕透又無力地扶住牆。
    就在狀態逐漸放松時,忽然探出一只手,拽住她的胳膊就往旁邊扯。
    直到此刻,鐘向窈才想起有人敲門的事。
    心悸感再度浮現,她下意識踹向那人膝蓋,失聲尖叫︰“你誰啊!”
    “我是你的粉絲,西西,你別怕我!”
    男人的聲音回蕩在整個走廊里。
    鐘向窈听到粉絲二字,動作沒忍住停了半拍,就又一次被那人拉扯著往懷里帶去。
    觸踫到對方滾燙黏膩的胳膊,她惡心的想吐,幾乎是沒再猶豫,一手去抓男人的臉,一只腳狠狠踢向他的下.體。
    痛呼頓時響徹,掩蓋過了走廊盡頭快速又沉重的腳步聲。
    鐘向窈的視野模糊不清,盯著蜷縮在角落的人影連連後退,緩過勁後,眼看他作勢要跟上來,細細喘著氣慌張威脅︰“死變態,你再踫我小心我哥哥打你!”
    “西西……”男人低低呻.吟。
    “閉嘴,再喊我報警抓你了!”鐘向窈的腦子其實早已一團亂麻,她克制著顫抖,強裝鎮定,“你、你要是亂來,我就讓你去坐牢。”
    適應了亮度,鐘向窈不敢再待。
    撂下這番狠話,轉身朝通道口奔去。
    然而她的情緒處于高度緊張中,所有感官都被覆蓋了薄薄的膜,像是被置入汪洋大海,周遭的一切都變得忽遠忽近。
    再加上夜盲癥狀時有出現,產生的幻覺里,更以為狂熱粉就在身後,她不敢回頭,只能憑借微弱的光加快速度。
    直到經過一處不平整的地毯,鞋尖勾住什麼,鐘向窈不受控地朝前撲去,心跳也在這一刻達到跳動最高值。
    完了。她想。
    可預想的摔倒並未出現。
    鐘向窈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穩穩落入男人懷抱,干淨溫潤,觸手可及的地方帶著些微的涼意。
    怔忡一瞬,不太清明的腦海余出警惕,很快分辨出這胸膛帶來的安全感過分熟悉。
    是她三哥鐘其淮。
    一腔委屈與恐懼落到實處,鐘向窈根本來不及細究,明明兩小時前還在老宅的鐘其淮,為什麼會在這里,只知道眼下有了可依賴的人,心神一漾,僵硬的全身霎時間松垮下來。
    鼻酸與哽咽沖破枷鎖,她幾乎沒有思考,行動超過意識地伸出兩截細瘦小臂,緊緊圈住男人的腰︰“三哥……”
    “……”
    鐘向窈哽咽︰“你怎麼才來呀。”
    听到這個稱呼,男人懸空的手停滯在原處,昏暗光影內,能勉強覷見他無名指指節上的深黑色小痣。
    耳邊女孩子的啜泣擾得他頭疼。
    加之剛剛爬上頂層,活動量超負荷的小腿骨隱隱作痛,連帶著跪在地毯的膝蓋,也染上幾絲無法忽視的酸脹。
    沉默片刻,等到鐘向窈哼唧夠了,男人的手才毫不猶豫地落在她的骨節上,控制著力道掰開五指,動作利落到不近人情。
    想到幾年前那次,她竟然又認錯人。
    謝則凜的腔調終于染上幾絲不悅,涼聲道︰“鐘向窈,你這亂認人的本事竟然還能再上一層樓,是cosplay扮上癮了嗎?”
    兩人間的距離太近了。
    鐘向窈半跪著,膝蓋只隔了層薄薄的睡裙面料抵在地毯上,下頜搭在對方的肩膀上,一旦側臉,鼻尖與呼吸就會因顫抖有一下沒一下地刮過他脖頸。
    渾身沾染著干淨的水蜜桃味,夾雜著因緊張產生的汗意。
    不難聞,反倒充斥著幾分活力。
    饒是如此,謝則凜依舊因為剛剛混亂之際時,她喊出口的稱呼而感到極為不適。
    指尖輕搭在鐘向窈細瘦的腕骨上,見她仍舊僵在原地,又等了半分鐘,才半真半假地調侃︰“還沒佔夠便宜?”
    “誰佔你便宜!”鐘向窈瞬間松手。
    其實早在謝則凜出聲的那一刻,震驚過後,她就開始後悔過于相信自己的判斷力了。
    認錯人這樣的事,于鐘向窈而言幾乎是輕車熟路,經歷的次數多了,甚至還有圈內朋友以此來開玩笑。
    在這之前,她從沒覺得有什麼。
    直到對象變成謝則凜,並且在這事被指出時,她還毫無矜持之意的窩在對方懷里,尷尬就瞬間破土而出,仿佛有人揪住了鐘向窈的頭皮,令她僵硬到無地自容。
    鐘向窈縮緊腳趾尖,試圖岔開話題來緩解氣氛,聲音緊巴巴地問︰“小叔還懂cosplay啊,玩的還挺開。”
    “這就算開?”謝則凜托住她手腕,不緊不慢道,“你再不從我懷里撤走,我還能給你看看更開的。”
    話音落,鐘向窈的腦間不由自主閃過許多不好的畫面,像是被電到一樣,猛地從他臂彎里退開,扶著牆準備起身。
    只是跪太久,導致松軟的小腿倏然使不上力,身形一晃,幸而謝則凜適時伸出手扶她。
    無奈兩人正處于可視度並不高的環境里,鐘向窈感覺到,那抹不久前處于腕骨的涼意,此時正毫無防備的錯了位。
    指節不經意間刮過某處柔軟。
    謝則凜眼皮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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