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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她是他的救贖

    陸易跟白之間的內斗已經走到白熱化的地步,兩人你來我往完全沒有留後手,幾乎是以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在相互較勁。
    但到底是青出于藍。
    陸易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青澀的年輕小子,這幾年的淬不僅讓他行事風格越發狠辣,就連心思也越發密。
    何況他知道對手是連他父親都得忌憚幾分的白,對此自然不會大意。
    而白卻是太過自信,他的輕敵注定了他如今的失敗。
    白瞪大著雙眸,感受到腹部傳來的劇烈疼痛,他機械式地低下頭來,看著自己身上突然多出來的血窟窿,後知後覺地抬手按了上去,鮮紅的血液從他的指間溢出。
    喉中一陣甜意涌上,白終于沒能撐得住自己的身子,雙腳一軟,直接跪倒在地。
    陸易見人倒地,這才慢悠悠地下了車,從對街的馬路走了過來。
    他身穿一身深色長款風衣,修長的腿邁著間庭信步般的步伐走到白身前,居高臨下地睨著他,身後跟著三四名下屬,幾人手上皆持著槍械。
    「你怎麼……」白一開口,就沒能將完整的話說出來,來不及吞不厝Д男忍鶇幼旖鍬佣觶 瓚狹慫幕啊br />     怎麼會?為什麼陸易會出現在這里?又是怎麼得知他的行蹤?s的狙擊手又是什麼時候盯上他的?
    「難不成你以為,s平日里養得都是一些廢物,抓不到區區一老鼠?」陸易冷笑了一聲,「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說著,陸易抬手對著白的膝蓋就是一槍,白忍耐力向來不凡,饒是在他關節的部位上開了一個洞,不過是讓他的呼吸粗重了些。
    陸易臉色一冷,下一秒不僅在他另一條腿的膝蓋補了一槍,甚至還抬腳對著那血洞重重地輾壓了幾下。
    噬骨的痛楚立刻爬滿白的身,他咬緊牙關硬是將淒厲的嚎叫聲吞回肚里去,一聲悶哼沒能忍住從齒間吐露出來,冷汗瞬間點綴他的額頭、浸濕他背後的衣裳。
    他用著布滿血絲的雙眼瞪著陸易,艱難地開口罵道︰「畜、牲……」
    陸易被人這樣指著鼻子罵也不生氣,只是笑了笑,腳上的力道不減反增,「呵,那麼被你口中的畜牲踐踏的感覺,可還好?」
    白面色猙獰地怒視著他,喘息著斷斷續續地道︰「你不要……得意的……太早……」
    「怎麼?都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你還認為自己有翻身的餘地?」陸易移開了自己的腳,慢條斯理地將沾染著鮮血的皮鞋在地上蹭了蹭,「若你所謂的後手指得是白辰遠……你大可死了那條心。」
    白憤怒的表情一頓,瞬間轉為不敢置信。
    「你對他……做了什麼?」
    白辰遠那條線怎麼可能會失敗?明明當初的計畫是絕對萬無一失的,怎麼可能……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計畫就全部亂掉了?
    他微張著嘴,頗有些失魂落魄的意味在,嘴里喃喃地著「不可能」三個字。
    「你猜我對他做了什麼?」
    陸易帶著一抹噬血的笑容,尊降貴地彎下身去,用槍口托起白的下,逼迫他抬起頭來,「難道你一點兒都不想知道,是誰透露了你的位置嗎?」
    白臉色變了幾變,似是猜到了什麼,他的呼吸更加混亂起來。
    「就是你那好兒子,白辰遠啊。」陸易恣意地大笑出聲,笑得眼淚都從眼角流了出來,仍舊止不住眼底瘋狂的笑意,「放心,我可是好好地『招待』了他一番,還讓他先下去替你探探路,這樣到時你們父子倆在下頭也算是有個伴兒。」
    他不甚在意地抹掉眼角的淚水,夸張地喟嘆了一聲道︰「那 鍔耙簧 韉牟醫校 衷諳肜吹閉媸敲爛羆 恕!br />     「可惜啊,他沒能撐得過去,還毫不猶豫地出賣了你,我還以為他能讓我多玩個幾天呢。」陸易的表情寒了下來,「真是個沒用的廢物。」
    站在他身後的幾個下屬聞言,不著痕地對看了幾眼,皆在對方眼中看見恐懼二字。
    他們幾個可是跟著陸易從頭參與到尾,其實白辰遠已經算是很有骨氣了,悶不吭聲地扛了那麼多天非人道的折磨。
    管他們只是在一旁看著那些手段都不寒而br />     而白辰遠直到死前身上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渾身上下根本就像是被泡在紅色染料中般,根本看不出原本的膚色。更別說被陸易親手砍斷的四肢扔在一旁,上頭還爬滿了啃噬血肉的蟲子。
    那畫面,他們是真沒有勇氣再看第二次。
    對白辰遠而言,也許死亡是他最好的解脫了。
    「你怎麼敢……」
    「我有何不敢?」陸易冷冷地打斷他的話,森然道︰「當初你們敢殺了她,就該想到如今的下場。」
    「若非如此,我不介意與你們多玩一陣子貓捉老鼠的游戲。」陸易直起腰U,一張俊美的臉毫無表情。
    「白辰遠解決了,下一個,就輪到你了,白。」陸易冷冷地看著他,「希望你能撐得久一些,可不要……讓我失望才好。」
    他轉過身去,側頭冷睇了心如死灰的白一眼,口吻幽深道︰「收拾乾淨,把人帶回去。」
    陸易吩咐完之後,沒再管身後的動靜,他自坐進車內後,臉上的冷然頃刻崩塌。
    他疲倦地靠向椅背,輕嘆了口氣。
    「白……」
    不過是簡單的一個字,說到最後語尾竟帶上了些許哽咽。陸易剛閉上雙眼,後一秒臉上立刻多了兩行濕潤的淚痕。
    我都替你報仇了,這下……你多少也能瞑目了吧?
    陸易的眉宇間漸漸染上濃濃的哀傷與悲涼。
    既然如此,能不能……能不能看在我為你手刃仇人的份上,也偶爾到我的夢里看看我?
    至少讓我知道你在那兒,過得可還好?
    朦朧昏暗的月光照映在陸易面色痛苦的臉上,就連月亮周圍都有群星相依相伴,而他陸易,到頭來仍舊只有一個人。
    陸易薄唇緊抿嘴角下壓,隨後又自嘲地揚起,帶上了一絲苦澀。
    哪怕,只有一晚,他也好想看看她。
    夜晚,寂靜的街道中,只有刺骨的冷風逗留其中,那風中的呼嘯好似帶上了一絲悲傷的哀鳴。
    曉風拂過,月亮將落,只餘剩無盡的孤獨與寂寥。
    *
    拷問室里,視線所及之處皆是一片血紅,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揮散不去,令人作嘔。
    陸易漠然地站在那兒,手里拿著一把還在淌著血的刀,身上的西裝也被白噴濺而出的鮮血給弄得一蹋糊涂。
    室內的昏暗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來,陸易俊美無暇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甚至有一半因為光線的關S,而隱沒在黑暗當中,給人一種高深莫測而不可侵犯的感覺。
    盡職守在一旁的下屬各個噤若寒蟬,努力將自己的存在縮到最小,就怕自己沒個分寸,惹到了這尊煞神,招來跟眼前這已經奄奄一息的人同樣的下場。
    當初白辰遠在陸易手底下撐了一個多禮拜才撒手人寰,而白終歸是上了年紀,被陸易的人手帶回去,不過兩天的時間,身體就迅速衰敗,呈現一副日薄西山的頹勢。
    彌留之際,他在一片白光當中,好像看見了他日思夜想的女人。
    「咳、咳咳……你是來……帶我走的嗎?」白費力地抬起已經扭曲得不成原樣的手,伸向什麼也沒有的虛空當中。「秀雅……」
    陸易見狀冷哼了一聲,當即就是一腳踩住他的手,並在地上狠狠地輾壓著,慘叫聲頓時響遍了整間拷問室。
    再之後,白便再也沒有任何動靜,彷販講拍且簧蠼幸丫  詈蟺牧ζ鎂 K鋈伺吭詰厴希 お醯鈉 咽牆枚唷 齙蒙佟br />     陸易當即沒了興趣,他扔了刀子,轉身就離開了拷問室。
    臨走前,他對著還留在原地待命的下屬冷冷道︰「等會兒他還沒斷氣的話,就送他上路。」
    「是。」
    白恍惚間,好像听見陸易說了什麼,可他已經沒有心力去分辨那些話。
    他覺得自己原本身上的痛楚都被剝離似的,明明應該要痛得生不如死,可現在卻像是沒有任何感覺一般。
    也許人在臨終前,自己那漫長的一生真的會如跑馬燈一般,在腦海中在上演一遍。
    白覺得他的心緒好像飄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像是回到了第一次遇見秀雅的時候──
    當年他第一次見到王秀雅,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驚艷。
    王秀雅的長相並非張揚的艷麗,而是一種東方傳統女性獨有的溫柔婉約,笑起來如同含苞待放的芙蓉,清新而嬌柔,還藏著淡淡的羞澀,讓人不自覺地想多憐愛她一些。
    但王秀雅身上最難能可貴的,是她的眼神。
    白自己也是從貧民窟出身的,所以他非常清楚深陷貧民窟的人,都是一些走投無路或是失去奮斗與希望的可悲之人,每個人的眼神無不混濁而黯淡無光。
    可王秀雅不一樣,白想,那應該是他這輩子見過最清澈明亮的眼眸了。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個生活在最髒亂的地方、做著下賤工作的女人會有那樣的眼神。好像無論怎麼樣的困境,她都能樂觀看待,不會怨天尤人,也不會自怨自艾。
    白以為王秀雅于他,不過是顆棋子,可他的目光卻總是會忍不住被那個女人吸引。
    也許起先是因為好奇,後來是因為有趣,最後卻是一種習慣。
    如同每一次他如約來獲取情報時,桌上總擺著那麼一碗白茶,在同樣的位置,始終不變,彷紡歉鑫恢檬親 帕 模 朗粲謁奈恢謾br />     也猶如她每一次微微抬眸並柔聲喚道︰「白先生,你來了。」
    好像看著她,骨子里頭那些躁動的殺意都能被安撫那麼一些。
    他開始會期待下一次的見面,不再只是單純為了情報而去,每每總是等他到了那熟悉的地方時,才意識到自己又不由自主地來到她的身邊。
    瞧見她辛 詿氨囈階嘔 餒揮埃 醋潘誚直弒[牌睹窨叩暮 詠滄毆適攏 只蚴羌剿奚匱 強盞靜面容。
    後來白明白了,原來這就是「生活」。
    女人的一一笑一怒一嗔彷吩謁壑小富睢沽似鵠矗 踔晾佑≡謁哪院V校 靼咨畈輝偈侵揮新檳鏡幕鈄牛 部梢勻縊話憧嘀凶骼鄭 吶律鈐謐畈豢暗牡胤劍 躍煽梢園浩鶩防從朊絲購狻br />     倘若命運想要將她擊倒,想要看她從此一蹶不振,那麼她偏偏要反其道而行。她要活著,而且要活得比誰都要精彩,比誰都要熱愛生活。
    白真的沒有想到,一個看似嬌弱的女性,身上卻有著如此驚人的生命力,骨子里有著比誰都要倔強的傲骨。
    在他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女人早就從那個隨時可以紋鈉遄櫻 涑梢桓齠運願 匾 拇嬖 br />     而當他終于後知後覺自己愛上王秀雅的時候,是在他為了暗殺一個政府高層,卻不慎被發現、甚至差點被反殺的那一次。
    他帶著一身的傷,跌跌撞撞地在巷子里亂竄,那是白頭一次這麼狼狽。而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當時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的,竟是王秀雅那張帶著恬靜笑容的清秀臉蛋。
    白不知道自己最後怎麼撐下去的,又是如何憑著驚人的意志力來到王秀雅的家門口,等他再次睜開雙眼,看見的就是熟悉的天花板,以及一身已經被妥善包扎好的傷。
    許是他的動作有些大,伏在床邊的王秀雅被他驚醒過來,掙扎著張開雙眼,帶著濃濃的鼻音問道︰「你醒了?還有哪里不舒服?」
    說著也不等他回話,便自抬手覆上他的額,白眼神銳利地瞪向那手,因為受傷的緣故,他慢了一秒才將那手給拍開。
    然而拍開之後,他又是一愣,想也不想就開口道︰「抱歉……」
    王秀雅摸了摸被拍紅的手背,她無所謂地笑了笑並擺擺手,「沒事,退燒了就好,我去給你倒杯熱水,你好好待著別亂動。」
    話音一落,看都沒看白又糾結又有些愧疚的臉,她一邊揉著惺忪的雙眼,一邊打了一個呵欠走進廚房,沒多久就端著玻璃杯走進來。「喏,有些燙,慢點喝。」
    白被她小心翼翼地攙扶起來,他看了她一眼,這才接過水杯輕啜了一口,熱流暖暖地流經乾澀的喉嚨,稍稍緩解其中的不適,白的神情總算放松了些許。「我睡了多久?」
    「不久,也就兩三天。」王秀雅輕嘆了口氣道︰「你不知道當我一打開門,發現門口躺了一個渾身是血的人時,有多麼驚悚。」
    像是還有所不滿似的,王秀雅瞪了他一眼小聲碎念著︰「要不是這里是貧民窟,警察壓根兒就不管,按你這麼一躺、警察一來,我家還不得被其他人圍觀?生意都不用做了。」
    白抿了抿唇,頭一次被女人這麼指著鼻子抱怨,他竟是不敢說上一句話,畢竟這的確是他理虧,而且人家還悶不吭聲地幫他把傷口處理好,難得的白心里有股暖暖的、莫名想笑的感覺。
    「還笑!你知不知道你給我添了多大的麻煩呀?」王秀雅看見他還笑得出來,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地伸手輕推了推他,但又像是怕踫到他傷口似的,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
    「嗯,知道。」白連忙收起笑容,「抱歉,我當時沒想那麼多。」
    王秀雅噘著嘴打量了他幾秒,見他認錯的態度誠懇不似做假,原本沉下來的臉很快就繃不住了,輕笑了一聲道︰「能看到平常高高在上的白先生向我低頭認錯的樣子,我好像也不虧。」
    白聞言,卻是眉頭一皺,「高高在上?在你眼里,我就這麼不平易近人?」
    「可不是嘛!你看你看,剛一說呢,上一秒還在跟我認錯來著,下一秒臉孔馬上就板起來了,這變臉簡直比翻書還快。」
    王秀雅抱著胸,將臉偏向一旁,「我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把一個男人搬進來,又是包扎又是擦身,搞了一身汗不說,睡著了還驚心膽跳的,結果某人半夜還發起熱來,害得我折騰了一宿。這樣盡心伺候老半天,我都還沒听到某人跟我道謝呢!」
    「我……」白的表情一頓,反駁的話卡在嘴里,王秀雅只是輕輕地「哼」了一聲,他的心便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撓了下,原本想說的話都被他吞回肚里去。
    他無奈地笑了,揉著隱隱作疼的額角,難為情地抿著唇許久,才啞聲道︰「……謝謝你。」
    「這還差不多。」
    爾後,兩人皆相視一笑,好似有什麼東西悄悄地在他們之間融化。
    黃澄澄的暖光映在王秀雅那張清秀的五官上,白望進她如潭子一般清澈的帶著笑意的眼眸,發現自己有些尾壞靡瓶 抗狻br />     無預警的,一個問題便脫口而出︰「你……恨我嗎?」看著王秀雅疑惑的眼神,白又繼續道︰「讓你做這些危險的事……你可曾恨過我?」
    當一個獲取情報的眼線,並不是件輕松安全的事。
    王秀雅先是一怔,隨後她搖搖頭,神情平淡地道︰「不恨。」頓了頓她又道︰「因為我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雖然危險,但至少我有活下去的能力。」
    白垂下眼眸,在心底輕嘆了口氣。
    他早該明白的,這女人一直都看得如此透徹,也如此懂事得讓人心疼。
    「而且我該感謝你。」王秀雅露齒淡淡一笑,「如果不是你,現在我可能還活在我前夫的陰影底下,被他毒打辱罵、被公婆虐待,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比起那個時候,現在的生活已經很好了。」
    白微抿著一雙唇,聲音有些沙啞︰「我其實沒有你說的那麼……」偉大。
    他做這一切,都是從利益的角度上出發,並沒有顧慮到其他層面,王秀雅認真說的這些話,讓他感到非常羞愧。
    「無論是出于什麼立場,你幫了我都是事實,這份感謝始終都是你的,謝謝你,白先生。」王秀雅目光柔和地望著他,嘴角淺淺的弧度,如同冰雪消融、春回地暖時,溫暖了白一顆冰冷的心。
    其實有的時候,對一個人傾心的感覺就是如此莫名其妙,可又是如此理所當然。
    也許只是一個淡淡的眼神,也許只是一個小小的舉動,也許只是一聲輕輕的呼喚。
    從此,一眼千年。
    白突然就明白了一件事──這女人于他,是不一樣的。
    也是最無可取代的,只是看著她,內心就能得到平靜。
    她大概永遠也不會知道,她是他的,救贖。
    白無力閉上的雙眼,緩緩地流下了一行熱淚,淚水低落在拷問室中那沾染著血的地板上。
    恍惚間,他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當年他第一次吻她的地方。
    那時春雨剛過,原本被灰雲壟罩的蒼穹逐漸明朗。
    所踏之處一片春意盎然,和煦的微風帶著些許暖意拂過他們的面頰,夾雜著若有似無的清香。
    一切,都是那麼得美好。
    明明已經是個三十好幾的男人了,他卻像是個情初開的毛頭小子,連一個蜻蜓點水的吻,都如此地緊張I促。
    然後,在黃清脆婉轉的歌聲下,他珍重地吻上了他一生的摯愛。
    白的呼吸越來越微弱,他輕微地牽動著嘴角,用著只有自己能夠听見的聲音道︰「對不起……我……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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