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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在那之後

    十幾年晃眼就過去了,好像所有事情都漸漸回到了正軌。
    白尹的離開其實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麼殘酷,即便失去了誰,依舊每天照常運轉。
    而活著的人,哪怕再如何痛不欲生,依然得堅強地活下去。
    連同已經不在的人的那份一起,努力地過著每一天。
    唐慕華仍舊是法律界里那位令人景仰的律師,打贏的訴訟案數不勝數。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再不隨便接案子。
    隨著許多相似的案件層層堆疊,很多人發現他只經手弱勢族群的官司,尤其是家暴案件更是義不容辭。
    每每下了法庭,他也從不逗留,總是匆匆地離開。
    沒有人知道他如此匆忙離去到底是為了什麼,只有陳可知道,他是為了趕去白尹的墓園。
    唐慕華每打贏一個官司,就會去探望白尹,日鴕蝗眨 鞜斯思甘 輟br />     陳可到現在還是沒能知道,白尹的死因到底是什麼,只知道一夕之間,唐慕華整個人都變了。
    他變得更沉默寡言,也再不會像從前那般露出笑容。
    陳可站在不遠處,望著跪在墓碑前面的男人,他發現自己壓根兒想不起來上一次看到唐慕華的笑容是什麼時候。
    今天是白尹的忌日,是她最喜歡的冬天。
    這幾天天氣不太好,天空一片灰韉模 丫 砭貌患艄飭耍 沽  鋁思柑斕難 br />     此刻墓園里被一片雪白覆蓋,四周高大的樹木沒了綠肥紅瘦的點綴,拂去了那些華而不實的外貌,顯露出最真實的樣子,屹立在朔風之中。
    其實,無論生前再如何風光的人,一生的榮耀富貴,都如這些樹葉一般,塵歸塵,土歸土。
    陳可本來是不放心唐慕華一個人,所以才跟著過來的,可看著唐慕華蕭瑟的背影,還有顫抖不已的肩膀,他嘆了口氣,打算暫時離開這里,把這個空間留給唐慕華一個人。
    卻不成想他一個回身,一個一身深色高定西裝的男人夾帶著不凡的氣場,從他身側擦肩而過。
    男人的臉上頂著一副墨鏡,看不清他的容。但從他角分明的下,墨鏡下的硬挺五官,挺拔的身軀壟罩著高深莫測的氣勢,陳可一眼就明白,這長相不凡男人定不是個普通人物。
    他已不再是當年那個沒有經驗的菜鳥律師了,這些年在事務所里,多多少少見過不少大人物,這男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身分不簡單。
    陳可順著他走去的方向看過去,發現他竟也停在白尹的墓碑前,而且看這勢頭,跟唐慕華好像還有些交情。
    陳可沒有多想,只是搖搖頭,便走出了墓園。
    來人正是陸易,像是完全沒看到唐慕華這麼大一個人跪在這兒似的,他自拿下了墨鏡,就這麼站在白尹的墓碑前一言不發,一雙狹長的眼眸里承載了許多讓人看不明的情緒。
    他艱難地扯動著嘴角,壓下心中的酸澀與痛楚,輕聲道︰「我來看你了,白。」那聲音微弱的像是呢喃,「最近,過得可還好?」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無聲吹過的寒風。
    陸易習以為常地垂下眼眸,唇角微揚的弧度染上了些許苦澀,他小聲地叨叨絮絮了一些家常,話多的像是要說上三天三夜似的。
    要是被他的下屬看到這一幕,可能都要懷疑陸爺是不是被什麼妖魔鬼怪上了身。畢竟只要是跟在陸易身邊做事的人都知道,那男人就是個不苟言笑、一語千金的人,風格狠勁,行事果斷,性格冷酷,冰冷得不近人情。
    哪是像現在這樣溫聲地說著家里長短,那眼神溫柔得像是要溢出水似的。
    但話總會有說完的時候,陸易講到最後,眼眶終究還是帶上了濕潤,「……我很想你,你知道嗎?」他的語氣頓了下,又自說自話地繼續道︰「你一定不知道,無情的小混蛋,就連一個晚上的時間,都不願意到我的夢里來看看我。」
    陸易忍下了鼻尖的酸意與想要落淚的動,因為他不想在唐慕華這 錈媲埃 薜孟窀齪 櫻 幌胊詘滓媲翱薜貌懷扇搜 茄幕埃 嵋蛭 於挪幌氯思淶暮斐就擄傘 br />     「我走了。」陸易握緊拳頭,哽咽地說︰「保重,我的白。」
    語畢,他轉過身去,背對著墓碑擦了下眼角,然後又微微側過頭去,看了眼那依舊跪在那兒的男人,他抿著唇不發一語地離開了。
    看唐慕華憔悴的樣子,陸易就知道這些年,對方過得並不好。
    可那又怎麼樣呢?他永遠也不會原諒唐慕華,也就只有白尹那個又笨又心軟的女人……
    陸易自嘲地笑了笑,不願再去多想,因為再想這些已經沒有意義。
    「你放心,十幾年都這麼過來了,我不會做傻事的。」陸易仰望著灰茫茫的天空。「會如你所願的,堅強下去。」
    畢竟,他還得守著s,不是嗎?
    因為那里是他與她最後的唯一有聯系的地方了。
    *
    雪,又開始下了。
    原本站在墓園外頭的陳可打著一把傘,走到唐慕華身側,他的肩上已經有一層薄薄的雪浸濕了肩頭的衣服,他卻像是感受不到似的,一動不動地待在那兒。
    「學長,該走了。」
    唐慕華眼一動,他又在心里說了幾句話,抬手輕撫了撫冰涼的墓碑,「最近有個官司,等那個官司結束了,我再來看你。」
    「放心,不會讓你等太久。」唐慕華傾身向前,用著幾近虔誠的姿態,將額頭抵在石碑上,「保重,吾愛。」
    唐慕華站起身,戀戀不蔚鞀贗吠撕眉稈郟 獠徘崽玖絲諂 テ懦林氐慕挪嚼  庾靜的墓園。
    又是幾年過去,劉婉自從得知白尹的死訊之後,她再也不敢催促兒子趕快娶妻生子這件事情,就怕一個不小心刺激到他。
    雖然唐慕華嘴上不說,面上看似正常,生活也都如常進行著,但劉婉身為他的母親,怎麼會看不出來唐慕華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走出來過?
    唐慕華身邊的人都以為他只是需要時間來沉澱這份悲傷,卻沒想到噩耗會來得如此措手不及。
    唐慕華是猝死在事務所的,在深夜的時候,事務所里只剩下他一人。
    那天他如往常一般看著資料,卻忽然感到一陣胸悶,視線也越來越模糊,呼吸也愈發急促。
    像是心有所覺一般,他一點兒都不慌張,反而還露出了解脫的笑容,靜待著死亡的降臨。
    在永遠上眼的前一刻,他自言自語般地喃喃道︰「終于……」
    一直到隔天,事務所的人來上班,才在辦公室發現男人早已涼透的尸體,面上還帶著安詳的微笑。
    唐慕華死的時候其實還很年輕,很多人都說他這是天妒英才,但陳可明白,唐慕華根本就是抑而終。
    參加喪禮的時候,陳可看著劉婉哭得泣不成聲,他不禁一陣悲從中來。
    「伯母,請您節哀。」
    然而這話卻是如此地蒼白無力,說與不說根本沒什麼差別,畢竟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不是誰都能理解的。
    他們早該明白的。
    ──其實唐慕華他,早就撐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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