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霰彈槍的槍口懟在老頭額頭。
“你說不說都不關我事，反正出現在明天新聞頭條的又不是我，想想看，最大的一塊版面上刊登著︰前研究所科學家潛藏下水道企圖制造老鼠軍團，報復社會殺人無數……嘖嘖嘖，這標題不錯吧？”
說著說著，甦浩都有點欽佩自己譏諷人的口才了，一個髒字都不帶卻刀刀正中對方心口。
這瘋老頭從一開始就表現的高傲瘋癲，容不得半點對方的輕視，更是將自己的研究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甚至半點都不掩飾自己的自大與傲慢，如此一來，其實他的逆鱗很容易就能被人看破。
自尊、虛榮。
也不知道是因為這老頭在地底縮久了導致的心理畸形，還是原本就是這種人，總之，身軀上的折磨和生死的威脅都不起效，名譽才是他的弱點。
待甦浩一席話說完，瘋老頭已接近瘋狂的邊緣。
一想到自己為了‘拯救世界’這近十年兢兢業業藏身在下水道的艱辛，再聯想到外界的人們卻只會將他當成一個報復社會的瘋子科學家，他內心的不平衡與憋屈就越發膨脹。
“再見了，老鼠博士。”
眼見時機差不多，甦浩將霰彈槍上膛，食指扣上扳機……
就在他即將按下之際，瘋老頭終是開口了。
“你贏了，我說！”
瘋老頭眼里毫不掩飾憤怒︰“你不就是想竊取我的研究成果麼？行，我滿足你，只要你在我死後將我的貢獻公之于眾……”
“你沒資格談條件。”
對瘋老頭甦浩沒有半分憐憫。
這家伙所謂拯救世界的理由看似高尚，可從之前的對話中不難看出，這家伙實際上一點也不把人命放在眼里，將流浪漢喂給老鼠當飼料反而還覺得自己是在為社會清掃垃圾……
“你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才會覺得我沒有談資格的籌碼。”
瘋老頭眯起眼，自信道︰“你不知道這項研究有多麼偉大！它一旦成功就能給人帶來無窮的力量，甚至成為某種意義上的神！不死不滅、全知全能！”
“全知全能？就那些老鼠？”
“說了多少遍！那些實驗品只是過程！”
瘋老頭咆哮著反駁，現在只要甦浩一提到老鼠這倆字，他額頭就爆青筋︰“我的研究源自那個不死怪物的心髒，他的基因組里有一種特殊端粒黴和神奇的寄生病毒……不，那其實並不算病毒，比病毒要微小太多，幾乎比dna螺旋的直徑還小，只有兩納米，行為模式也和病毒相差甚遠，是一種從未被發現的生命體。”
特殊端粒黴和寄生病毒？
從那個可能同樣擁有系統的家伙心髒里提取出來的？
甦浩一听到這些要素頓時起了興趣，自己沒隨便殺掉瘋老頭果然是明智之選，接下來的信息可能會更加具備價值。
“經我研究，那特殊端粒黴是怪物身體不死的源頭，只要能成功復制這種端粒黴融入體內，就有幾率讓人類也變得永生不死，而那種寄生病毒則更加神奇，我發現這些小東西能夠隨意重組生物的基因組……”
听完瘋老頭的話，甦浩越發感到心驚。
塑造不死之身的端粒黴？能夠重組基因的微小病毒？
難道自己身體中也有這些東西的存在？提托諾斯之血和系統的異能樹形圖，該不會也是由這兩種東西構成的？
越想越亂，甦浩捂住額頭，讓自己不要繼續胡思亂想下去。
他上大學的時候閑得無聊也看過很多小說，其中系統文自然也不是沒看過，得到系統後，盡管也疑惑過系統的來歷，卻並沒有深入細思追究。
畢竟小說里有幾個主角非去深究自己金手指的來歷？一切當做蒼天的恩惠就行了，自己只要負責裝逼開掛享受人生……
可他所在的這個世界顯然沒那麼單純。
系統，恐怕真的有來歷，也不是無緣無故出現的蒼天的恩惠。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系統不斷給他發布的所謂主線任務，究竟是要將他引導向一個怎樣的結局？有什麼陰謀？想讓他做什麼？
可再仔細一想，系統的任務全都是只有獎勵沒有懲罰，比游戲里的系統機制都要寬松，大多數時候好像自己不完成任務也無所謂的樣子……就像一塊糖果從里到外都是甜的，並沒有下毒的痕跡。
難以思考。
甩甩頭，甦浩試圖將亂七八糟的思緒驅趕走。
他向瘋老頭問道︰“這些東西就只有你發現？負責研究那個不死身體的不是有一個研究組麼？既然你發現了這兩項特殊之處，研究所的其他人應該也知道了才對吧？”
“他們知道個屁！這些是我後來獨自研究出來的成果！”
不知怎麼的，瘋老頭情緒又不穩定︰“解刨那個類人怪物時，研究院那些腦子里裝糞的飯桶非說我瘋了，硬是把我在精神病院關了十年！！十年啊！我要殺了那些混蛋！殺了他們！”他用力扯著頭發，面目猙獰。
我倒是覺得他們沒做錯，你這幅模樣不是瘋了是什麼？
甦浩心里嘀咕，卻又有些好奇瘋老頭到底是做了什麼，才讓東瀛研究院將他關進精神病院的。
瘋老頭瘋歸瘋，但曾經好歹也是國家級的生物科學家，在二十年前島嶼事件消息封鎖時，都被委命帶領一個重要研究，如果不是做了什麼大事肯定不會被輕易關起來。
事實上他心中的疑問遠不止這些。
自發現井道下的變異老鼠之後，事態發展就不斷超出他的預期，疑惑也不斷堆積。
那些變異老鼠究竟是怎麼讓井蓋爆炸的？
瘋老頭針對端粒黴和神奇病毒的研究為何會造出變異老鼠？
這些變異老鼠在下水道吃人難道就沒被負責檢修的工作人員發現？
斟酌一下，甦浩向瘋老頭先提出了眼前的疑惑……對方在解刨時做了什麼事情而被關進精神病院？
瘋老頭一臉平靜︰“沒什麼大不了，就是在挖出那顆心髒後，我把它吃了，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