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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刑事犯罪科 第146節

    “叫聲哥哥來听?”
    ……
    1722年
    12月25日
    兗州府
    相比較于氣候干燥,往往只有到隆冬時才會降下雪子的京城,更接近中原地帶的兗州已在半月前下過了兩場小雪。
    雪後田地進入冬休,佃戶們往往這時候也歇下了。
    天太冷了,表面凍起來的地種不得,但好在家家戶戶有地窖,只要不是不事生產的,總會有些糧食度日。
    前日從京里傳來了消息,北京城昭告天下,新皇已經登基了。
    舉國為大行皇帝服喪期間,百姓一百天內不得行樂,四十九天內不得屠宰,一月內不得嫁娶,所以哪怕正值新年,街上也不是特別熱鬧。
    統治了整個江山一生,從而改變了無數人命運的聖祖康熙一去,四海之內,百姓們心中也各自有著不一樣的體會。
    因聖祖在世時,不失為一位不錯的帝王。
    但他這一去,卻也為接下來的皇朝風雲帶來許多變數。
    來年的賦稅,田耕,科舉,畜牧,各府法令的修改增補,對于各地學子,商戶,還有獲罪者大赦的安排都是這些黎民百姓心中暗自關心的。
    日子要過,這個較之往常也沒什麼太大區別的冬天也要過。
    雖注定是熱鬧不得了,但比不得皇城里皇帝的日理萬機,可小老百姓們對著來年的另一個時代的翻篇卻也有著諸多擔憂和期許。
    本府修著牌樓茶館的街道上,有捂著凍得發紅的耳朵的孩童嬉戲而過,手上還拿著花生糖和米果子,濺的地面上都是一個個布鞋才出來的黑色腳印。
    段家一路延伸數節台階都積著雪花的門外,頭發還是烏黑,不遠處跟著個小丫頭,對襟棉袍外加著個夾襖的明伯正在拿著把大掃帚掃雪。
    明伯此刻正在等著開飯。
    因今日算起來是個特殊的日子,是他們府上這位小少爺的生辰,因聖祖皇帝駕崩一事,府里說了不大辦,但是明伯還是早早地煮好了好菜和長壽面,等著自家小少爺回來。
    他今早作為壽星,按兗州規矩要去宗族的親戚家走訪送上節禮,差不多該有個半刻,就該回來了。
    這一兩年,段家相較于其他兗州宗族已是清貧了不少,老爺去了有兩年,夫人一人料理家中事務。
    遣散僕從後,除了祖宗們留下來的珍貴古籍,宅子里的金銀之物卻是為養活一家老小當的差不多了。
    夫人是個倔強的人,不願讓外人看笑話,卻也在盡可能地將段家的一切如從前那般支撐下去,可這些卻擋不住外頭的世態炎涼,倒顯得這入冬後的祖宅有些過分淒涼了。
    好在,這段家還剩下個血脈,明伯不無感慨地想。
    因死去時不少人或多或少都知道老爺身上帶的瘋病,一來二去的不少兗州宗族也和段家斷了往來,處處都躲著他們段家。
    學堂不收段家孩子,搞得他家少爺這麼大了也沒有名師起個字和號,只有個本名,更不得好好入學。
    夫人為此四處奔走,又在前半年親自帶著少年去了趟蜀中求學,一個半大少年自己來往于兗州和蜀中已是兩年。
    可即便這樣,他家這位小少爺還是長成了一個極出色的少年郎。
    兗州人都說,段家有了這一個兒郎,來日便可青雲直上,這話不假,卻也說的過早了,畢竟,他家這個少爺還只是個少年,若說青雲還早。
    再說了,外頭這世道,來年還不知怎麼樣呢,誰知道這聖祖皇帝去了後又會如何。
    但夫人卻好像並不沮喪,甚至于和這世上大多數母親都不太一樣地對于自己唯一的兒子一直貫徹著這樣的教育。
    “兒。”
    “你看到院子里那些花了嗎?”
    “我不在院子里種梅花,只種下這富麗堂皇的牡丹國花,是因為我要許下宏誓,來日我的兒子將會去往最繁華不過好似這牡丹花牆的北京城,做那皇城之中的這便是我的人生志向。”
    “你心里該想,你的母親比這世上的好多人都對你心狠,但這世上的每一個人為了能活下去,誰人不為了志向而奔走心狠呢。”
    “你要做,就去最這江山的驕傲。”
    “我這個做母親的也去做我的驕傲。”
    “我們誰也不要妨礙誰。”
    “等哪一日,你真正地有了自己的大成就,大可以再堂堂正正地告訴天下人,你是誰,而不是你是誰的孩子,即便此刻兗州也無人相信這一點,記好了嗎?”
    這話,夫人說的很平靜,但這兩年來,段家的所有人卻都在一直貫徹著這一點。
    “啦啦啦……啦啦……”
    此刻,雪地上,頂多只有四五歲的小姑娘長得粉雕玉琢,面頰紅撲撲的。
    她一個人蹲在結交凹下去一塊的雪地里,小手上捧著冰涼冰涼的雪花,正用手掌心開心無比地在撫摸那些比雪花膏還要松軟的雪子。
    “阿俏,回家,外頭冷,玩雪手指凍掉咯。”
    胳膊里夾著竹掃帚,見外頭拾掇地差不多了,明伯就朝小女兒站在大門口招了招手。
    “好,爹爹,阿俏想在這里等等哥哥回家,然後一起吃壽星的長壽面!”
    听到自己爹在叫自己,拋開手上的拍拍小手掌的阿俏忙扭頭甜甜地應了一下。
    “說了多少次了,要叫少爺,少爺不是哥哥,咱們是下人,不能亂叫。”
    “可少爺就是阿俏的哥哥,阿俏是少爺的妹妹,只有少爺才會帶著我玩,少爺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爹——”
    可她回頭瞬間,有雙干淨的冬靴已是停在了阿俏的面前,又令她一下激靈地仰頭開心地漲紅了臉。
    站在她面前,彎腰正看向的是個少年郎。
    一雙眼楮生的漆黑,瞳仁透著點光,還沒長開,面相則比這兗州之雪還要潔白剔透,他黑色梳成一根辮子垂在腦袋,脖子里的一圈深色毛領有著穩重。
    這少年郎生著張段家人獨有的臉,即便不說話也令人有些臉紅。
    阿俏還小也說不好少爺長得具體是什麼番樣貌,但是個小丫頭的阿俏卻知道,少爺比她手心里的雪還好看,好多兗州城的閨秀小姐們都喜歡這樣的少年郎。
    “哥哥!”
    奶聲奶氣的四五歲小女孩笑著撲向了少年郎。
    見狀一下任由她摟住自己,少年人卻也沒做聲,只將自己肩膀上的披風結下,像對待自己最心疼的小妹妹一樣蹲下蓋在她頭話。
    因為阿俏還小,牙齒還爛了一顆,話都說不清楚,所以只會牙牙學語重復別人的。
    脾氣很早熟的少年人平常話很少,卻也很耐心地听著,直到阿俏哈哈說拍拍手開心了,兩個一高一矮的兄妹才手牽手地一起冒著雪走回家。
    “你今天……去哪兒了啦!”
    阿俏拉著少年郎的一蹦一跳。
    “從三姑家出來後去看城門那邊騎了會兒馬,記得不要告訴我娘和明伯。”
    眼珠子往下移,看著這個小矮冬瓜,少年人低頭輕聲哄她。
    “哇!是你一直桌上擺著個武侯大馬麼,可是你不是不會騎馬嘛。”
    阿俏听完更激動了,卻也壓低著聲音問道。
    “我很快就會學會了,我已經在看書學上馬技巧了,世上沒有我不會的。”
    對這番來自小妹妹的質疑有點漠然,渾然不覺自己這樣講話很臭屁的少年人想想卻也冷淡地扭頭回答道。
    “不過也沒什麼意思,就算我將來學會了騎馬,也沒有什麼有意思的人和我比,我還是等以後考到京城,到了真正的南軍機去,就會有真正的對手出現了。
    少年人這話說著,好像心情很一般。
    京城是他母親對他的期許。
    南軍機則是他自己的個人志向。
    雖然有點狂妄,但是他卻也一直將此作為自己當下最大的目標。
    “嘻嘻,你才不是想和別人比,爹爹說,其實你就是想有一個朋友和你玩,因為你老是你不願意和人好好交朋友。”
    “我告訴你哦,等你有了大馬,又有了朋友,你一定比現在要開心!”
    “不過你可以等,等下吃夜里長壽面的時候悄悄許,讓壽星公記得送你一個朋友呀,不過一定要認真告訴壽星公你的名字啊,不要故意不理人。”
    小小的阿俏一臉鼓勵堅定地強調了下。
    少年人︰“……”
    這話有點扎心,少年郎面無表情地被哽了一下,卻也不說什麼了。
    當夜,段家一塊吃了一頓入冬前的長壽面。
    這是數年來一家人久違的團聚了,即便外頭天寒地凍,阿俏還是在門外開心地堆了個小雪人,還插了個小簽上頭畫著‘祝少爺生辰長命百歲,爹爹長命百歲,阿俏也長命百歲。’
    因她不會寫字,就只有畫。
    但長命百歲,活的長長久久。
    就是小姑娘在這世上覺得最好最好的話了。
    而在最後,趴在雪地上半天,直到她爹爹又在家里跑去的阿俏還不忘甜甜地合著手悄悄學了個願。
    “老天爺公公呀,要是你在天上听得見,就讓少爺快點有一個朋友吧。”
    “他叫段,在兗州,是世上最好的哥哥,還會騎馬,卻從來沒有一個真正的朋友。”
    “如果他有了,一定會比現在開心許多許多,也會多笑一笑。”
    “所以,要是你听得見,就快點,快點讓那個人出現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少年篇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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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722年12月21日。
    康熙皇帝在暢春園駕崩。
    212月25日。
    段的生日,s,我們段確實是個心機騷氣的摩羯男本男(),大家沒看錯。
    3開頭關于某人為啥給自己起了個小號叫大偵探富察爾濟的出處。
    第三十一回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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