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節

    她還委屈上了,齊君昀啼笑皆非,又刮了下她的鼻子,笑道,“你不是說,他們如何你都歡喜他們,怎麼,說不要就不要了?”
    “你不要替他說話,”謝慧齊沒想那麼容易妥協,給他系著腰帶的手狠狠一緊,道,“你嚇我的勁我還沒緩過來,你別為難我。”
    腰都快給她勒死了……
    齊國公怕她失手弒夫,很識趣地閉上了嘴。
    國公爺第一次試圖給小兒子的說情以失敗告終,輸在了其夫人的鐵石心腸下。
    三月中旬,等到在梧州的兩名欽差到了櫟武城後,櫟武州這邊的情況齊君昀心里大概有了個底,他見過欽差吩咐了些,就準備起程去櫟武州的隔州南水州。
    江南四州缺了太多的官位,現在只有往六部里的人往下調,這是齊君昀的主意,先把位置重要的人填了,剩下的則等他回朝定。
    皇帝那也已經開始考核翰林院和國子監,還有各大世族推茬上來的人選。
    因江南的清掃空出了太多的位置,京中現在熱鬧不已,各地的名門閨秀也皆隨求官的親屬進京。
    謝慧齊接到了京中弟媳跟表姐的信,都道現在京中百花綻放,滿城的鶯鶯燕燕,還有她大兒子也不知走了哪門子的桃花運,不知有多少的美人兒在他面前扔了滿地的帕,撲空了懷。
    盡管妾有意郎心無情,但齊小國公爺被林元帥堵在府中談了好幾日的話,談得小國公爺叫苦不迭,托她們傳話,讓她早點回去替他的親事訂了,好讓京中的姑娘們知道他名草有主。
    謝慧齊看了信也是樂,他們家那小國公爺自懂事就不太愛歸家,認識的人多,這見姑娘的機會也是大把的有,被人盯上也不難想象,他跟林家的姑娘能相互看上,不也就是因他出頭露面的多。
    不過,樂歸樂,她還是給小國公爺和林家姑娘分別去了封信,多管閑事了一次。
    給小國公爺的信里寫的是讓他不乏對人就承認林家姑娘對他的特殊,非佳人不娶,而林家姑娘那邊則是含蓄地道她不在京,讓姑娘代她多看顧著他一點,別讓他闖禍。
    既然已經看中了,雙方父母也通了氣,小兒女還是不要離心的好。
    她把信寫好,也讓齊君昀過了次目。
    齊君昀看過信封好,叫來了齊恫把信送出去,挑眉與他道,“你還當你兒子的紅娘?”
    謝慧齊只管靠著他的肩,任由他握著她的手但笑不語。
    只是她確實不希望小兒女們因外因心生嫌隙,兩個人都堅定,這種時機要是還有大人拉一把,兩個人許還可以走得更近一點。
    齊奚那里卻是收到了宮中葉老公公專門給她的密信,是通過皇上的親信欽差給她的,都沒經過她父母的手。
    葉老公公在信中寫了些她表兄在宮中的瑣事,又說他最近的身子不太好,覺也睡得少,日夜忙于政務,自他們一家離了京城,他臉上的笑也沒了。
    葉老公公希望她寫封信勸勸他,還道只要她寫,他就會听她的話。
    齊奚這大半年來很少想起她這個表兄來,沒有以後的事她很少去想及,她也不願意去想,接到信好幾天,她最終還是提起了筆,寫了一封如葉老公公願的信。
    那信寫就,她又看了幾遍,終還是沒有發出去。
    過了幾天,她把那封客氣勸說表兄注意身體的信撕了,重寫了一封近兩百頁,須箱子裝才能裝妥的長信。
    信中她道了自己一路來的見識,她一路來的困惑和不解,和她對將來的迷茫。
    她在信中最後說,這些事我已無法再與阿娘去講,與阿父也不知如何開口,阿父也曾有意提醒過我,我須按自己的想法去看待周遭了,他當我已長大,可我還是困惑不已,那你呢?嘟嘟哥哥你能帶我再走一程嗎?
    她的最後一行字,是望回,奚兒。
    她只在全信中只提了一句讓他听老人家的話,好好用膳,按時就寢。
    平哀帝接到信後,把信看了無數遍,直看到夜深,葉公公又來催他睡了,他這才把信抱在了懷中,嘴角含笑,終是安然睡了一覺。
    第二日他上完朝回來,沒有像往日那樣往太和殿走,而是回了寢宮,令上找來針線,與葉公公跟于公公這兩個老人家,把那近兩百頁的信裝訂成了書。
    看他嘴角一直帶著笑,看著他長大的葉公公跟于公公也是笑得滿臉皺紋都撫不平,便是于公公于荊這位給長哀帝當了一輩子劊子手的宦官因這一臉的笑都變得慈眉善目了起來。
    ☆、第262章
    因望回,奚兒幾字,平哀帝又把信細細地看了幾遍。
    奚兒寫的信用的是宣紙,裝訂時平哀帝跟兩個老公公是小心了又小心,平哀帝翻看時也是翻的輕輕,每看一頁,都要小心地輕撫一遍。
    末了,他怕翻得過多,信紙會有損壞,就又自己謄抄了一遍,這才看著所謄抄的逐字逐句回答他。
    葉公公再來勸他歇息,便也好勸了,那信他一字一句都看過,每次笑眯眯地來拿著原話來讓皇帝好好听老人家的話,平哀帝看他笑眯眯地的樣子也會忍俊不禁,到底還是會如老人家的願按時用膳就寢。
    平哀帝每日想回答她的話甚多,她所見過的事,有他沒見過的,她所不懂的道理,他有些是可以告訴她的,她黯淡的心情,他更是有許多的話想講出來寬她的懷。
    于是這信一日一日寫就,豈止是兩百頁。
    只是到底不想嚇壞了他,他還是簡言了幾十頁,讓人快馬送去。
    他想他是要活得久些才好。
    至少也得看著她對這世間沒那麼惶恐不安,找到能安身立命的人才好。
    他得把他所有想給她的最好的都給了她才行。
    若不然,枉她如此把他放在心中。
    齊奚寫這麼長的信,謝慧齊豈能不知,但她沒在女兒面前提起過此事。
    他們給女兒的也許有很多,但也很少。
    齊君昀心知此事,但也沒說什麼,他想說也不能說,因為每當他有意要跟女兒提起此事時,夫人的眼楮就盯在他臉上,無悲無喜的,看得他什麼都不想說了。
    他知道夫人心里是不好受的。
    奚兒太听他們的話了。
    她也表現得太對她的表哥淡然了——淡得就像他對她的好無重輕足似的。
    她從來不跟他們談起他。
    可是,她明明是個丫鬟惦記著給她摘朵花來,她都要甜甜道聲謝謝姐姐,再親手送她一碟點心的人。
    因此,丫鬟媳婦子都喜歡她,婆子們更是護著她。
    就這樣一個知道知恩圖報的人,怎麼可能真對那個總是把宮中最好,最得她心的賞賜悄悄送到她手里的表哥真的無動于衷。
    只是她表現得不在乎,他們也不想揭穿罷了。
    因著兵部尚書先派的三萬士兵的進入,南水州顯得風聲鶴唳得很,齊國公府一行人一到達南水州,南水州的知州就跪在城門口,拖著一家老少大哭。
    老太太更是為了兒子撞死在了齊國公面前。
    “白死了。”齊潤看那跪在城牆邊的老太太恰好一頭磕死在城牆上後也愣了一下,他也沒想到有此舉,有些可惜地道。
    他知道她用命保兒子的此舉肯定不成行。
    這些人全都叛了他阿父不說,死到臨頭還要算計他,拿個老太太要挾他,他阿父怎麼可能如他們的願?
    “阿娘,”在一行人入了齊國公府下人先一步的府邸後,齊潤走到他母親的身邊假裝很隨意地道,“這里的人都當我們是傻的呢,我看也還是得好好收拾下不可,你說呢?”
    他母親目視前面,似是沒听他的說話似的。
    齊潤抿起了嘴,又委屈側頭,看向他三哥。
    “阿娘……”站他身邊的齊望這時候輕咳了一聲,叫了母親一聲。
    “嗯。”被齊國公牽著往內走的國公夫人總算輕應了一聲,不過臉還是未轉。
    “咱們什麼時候見這南水州的官員?他們都擋著門了。”
    “國公爺……”謝慧齊轉臉看丈夫。
    齊君昀微微笑了一下,握著她的手往內走。
    “改天罷。”
    “改天。”國公夫人回過頭,朝兒子們那頭側了一下,稍稍貼近了離她最近的小兒子。
    小兒子在她頭微側過來那一刻,非常快地勾起了他那邊她的小手指,緊緊抓在了手心,見她沒有掙脫,就一下子,這段時日受冷落的委屈撲天蓋地而來,他傷心地抽著鼻子道,“你為何不理我了?”
    “我是不是惹你傷心了?”
    “你罰我罷。”
    說到末了,大庭廣眾,光天化日之下,齊國公府的小公子委屈得真掉出淚來了,他緊緊抓著母親的小指不放,低著頭抽泣著道,“你不要不理我嘛,我從小就混帳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理我,還不跟我說話,我多傷心啊。”
    見他還抽泣著說上話了,這一路來看著江南房屋構造的謝慧齊收回了放在廊上那只栩栩如生的青鳥的眼楮。
    小公子哭了,心疼小公子的親近下人都圍了上來攔了一圈,讓後面跟著的下人都看不到。
    這走在她身後的齊奚和她的丫鬟們都未幸免于難,被擠到了後面。
    “夫人啊,”照顧小公子的王婆子這時候湊上前來著臉道,“夫人,手絹,手絹……”
    王婆子大著膽子,斗膽把她的帕子往夫人懷里塞。
    謝慧齊不得已,沒法抽掉被小兒子死死把住小手指的手,只好放到了另一頭的國公爺,把這往她懷里塞的帕子拿住了。
    “小公子,快把頭抬抬,讓夫人給你擦擦眼淚,哎喲……”小祖宗一抬起頭,王婆子看到他臉上的滿臉的淚,頓時心疼得直拍大腿,眼楮鼻子都快皺起了一團。
    她繪聲繪色的,引得謝慧齊眼楮直往她身上瞄。
    王婆子見夫人不看小公子,只看她,著急地不顧尊卑就去拉夫人的手,“夫人,您擦擦,您看看,小公子多可憐,多傷心啊。”
    謝慧齊被她往小兒子的臉上放,這一手絹剛觸到小兒子的臉,就見小兒子抬起頭想號啕大哭,她干脆翹起了嘴角。
    她這一翹,小混帳不敢號啕了,拿著水汪汪的淚眼直瞅她,抽泣著道,“娘,阿娘,我的阿娘……”
    他說得傷心不已。
    一群停下的人看著他哭,他身邊從小侍候他的那個媳婦子是個再雷厲風行不過的了,她手下管著數十的丫鬟,個個都不敢不听她的話,這時候她卻柔腸百千了起來,為她家小公子紅了眼楮,“夫人,您就行行好罷。”
    眼看她就要跪下,但夫人這時候朝她掃來了一眼,這媳婦子剎那也不敢放肆了,連那眼楮也含在了眼楮里不敢流出來。
    “哭倒是挺會哭的……”在一旁的三兒子朝她連連的苦笑拱手中,謝慧齊還是拿帕擦了小混帳臉上的淚,淡淡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我打的,你不是要打我嗎,怎麼,自個兒倒先哭起來了?”
    齊君昀這時候已經帶著他的隨從走了第二進院,正邁過門檻回過頭等她,卻看到小兒子撲到了母親的懷里,抱著她在哭喊,“我不打你,我不打你了,我再也不打你了,你別不理我,阿娘,阿娘……”
    齊國公啼笑皆非,問身邊的齊大,“他什麼時候打過他阿娘了?我怎麼不知道。”
    齊大也哭笑不得,“爺,我也不知道,沒听說有這事啊。”
    夫人訓子,都快要把小公子訓糊涂了。
    等入了浴房沐浴,洗去一路來一身的塵土,齊國公在浴桶里抱著身前的夫人,問她,“總算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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