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

    這辯題確實無理好講一些,但有意思的是,有理的人確實能說出很多反駁的話來。
    圍觀群眾听得高興,听到後來恨不得喊兩句“打起來、打起來”。台上的人爭得面紅耳赤,一下場就繼續去排隊,一個題竟是爭了一個時辰才出結果。
    謝寧服了這群話嘮,終于上台給勝者獎勵了一杯茶水︰“好了,我們開始第二題。”
    他朝著台下的人笑了笑︰“第二題,在場不論先生還是學子,全為男子。朝中百官,無一女子。女子為官從軍,皆與禮不合。然女子出眾者眾多,此禮有理還是無理?”
    勝者當然選擇有理,這朝中出女官員,回頭牽扯出的禮制問題可多了去了,女子出眾者眾多,可以當謀士,當詩人當畫家,不一定要當官嘛。
    于是底下學子只能選擇無理這個話題來反駁。
    當即就有人舉了一堆的例子。
    很快守擂方變成了無理的,底下攻擂的人又手持有理來爭執。爭執這種事情,總歸要引經據典,引著引著就拉出了肖先生。
    肖先生在京城里相當知名,學子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的畫畫本事,那可是連皇帝都認可的。而且她身為肖家人,其實並不僅在畫畫上出眾,詩詞文藻、琴棋書畫,每一樣都拿得出手。
    要說走科舉,肖先生畢竟沒考過。不過她知道的事情多,四書五經文史都念過,真要考起來保不準還真能有個一官半職。
    有人提她難道不能做官麼?
    有人就說她性子放蕩,與多名男子情感糾纏過多,還點了好幾個知名的男子出來。說這等女子放到朝中,這還得了?
    還有人就反駁,那男子中難道就沒有風流人物了,怎麼男子可以,女子就不成了。
    所有人吵成一團,愣是花時間比上一題還久。就連台上原本評判的幾個先生都忍不住互相看看,要麼晃了晃腦袋,要麼埋頭寫點什麼,心中癢癢,很想下去說道兩句。
    不參與擂台的吃瓜群眾和牆頭草一樣,一會兒集體倒向這邊,一會兒集體倒向那邊。最好笑的還是關于肖先生的事,他們原本只听說過女子風流,卻沒想到風流到這種程度。
    “原來那位也和肖先生有過來往。”
    “哇,這位也是麼?”
    “有才學真好。”
    “呸,有才學的多了去了。你看人家封狀元,一心傅小姐和天下,哪里有過別的人。”
    “就是啊。這天下風流才子多,用心專一的也多。這和有沒有才學沒什麼關系。”
    一群人看熱鬧看得開心,總算見證了第二場勝者的誕生,哄鬧著鼓掌。
    謝寧再次上台,說了第三題。
    辯論太過刺激,茶館里人滿為患,還有人源源不斷跑過來湊熱鬧。桌子早就從湊桌到完全坐不下,不少人靠在邊上點了茶水在看上面打擂台。
    前兩題沒听到的還在向周邊人打探之前說了什麼。
    一打听,什麼詭辯有沒有理,沒多少性質,可一听還有什麼肖先生和男子的風流韻事,頓時興趣就上來了。再一听還會出書,手里頭有的錢都算計起來,回頭拿一本消遣看看也不錯。
    謝寧好像是謝家的公子哥啊?
    不愧是謝家,干這種事情都不怕被肖家找上門。
    這世上不管男子女子都愛熱鬧,茶館人越來越多,到後頭僅是路過人就要過來問一嘴。全京城讀書人是多,可真正懂他們在辯論點什麼的到底是少數,到頭來傳來傳去,還是八卦最有意思。
    謝寧忙著發號碼,還督促著旁邊人趕緊記錄已得勝的人說過的話。
    能將這事情辦得那麼熱鬧,他覺得自己簡直絕了,非常有組織天賦。
    茶館都支撐不住他的野望。
    掌櫃臉都笑成菊花了,眼楮都眯得只剩下一條縫。
    封凌這個計謀還真是狠。老百姓听大道理,听半天只能覺得很有道理,大部分轉頭和別人嘮嗑,全只能嘮嗑里頭的好句和好例。
    有才學的說好句,沒才學的說好例。
    肖先生就是這例。
    謝寧有些許同情肖先生。他听了封凌簡單的轉述,也不知道肖先生當時到底對傅辛夷說了點什麼事情,竟惹得傅辛夷回家幾天沒能好好吃飯,更惹得封凌出手來對付肖先生。
    太慘了。
    太慘了。
    謝寧毫無實質性行為的同情,半點沒讓肖先生的八卦減少幾分。他還打算讓全京城都知道這個八卦,運氣好,指不定別處的人來京城買書,拿了書去印。
    那回頭可就是天下皆知了。
    刺激。
    八卦嘛,又不會少塊肉。再說了,大家說的都是實話。肖先生干了這些個事,難道還沒膽子應這些事麼?
    一整天下來,五名勝者全部決出。
    不管是先生還是學子都有些意猶未盡。謝寧還在里頭瞅見了幾個當官剛脫下官服過來看兩眼听兩聲的。他施施然去問掌櫃討了錢,拽著記錄的人,直往印刷廠子去。
    搞事情就得一鼓作氣,可不能給別人反應過來的機會。
    學子們的小打小鬧,上層官員最多戲謔說兩句,根本不會太在意。
    他們誰也沒料到書本報刊是第一步。
    第二日書印出來,街頭巷尾都開始賣書,肖先生風流韻事中的幾位男子中有兩位是有家室的。人知道自己相公在外有人,和人傳得沸沸揚揚的,還上了書,搞得人盡皆知,當然不樂意。
    家里吵,娘家鬧,最後還帶著人去找肖先生算賬。
    在宅子里的肖雯知道這些,靠在自己庭院的椅子上,半點動彈的想法都沒有。她吩咐了一聲︰“隨他們鬧。”就算門口被人潑了顏料,她也沒半點反應,還讓人買了外頭傳言中的書來看。
    僅憑借流言蜚語想要搞她,太天真了些。
    但肖雯也沒有料想到,她平日里牽扯過的一個男子,家里有個潑辣媳婦,一棍子將丈夫打出家門,拿著書就沖向了順天府,狀告肖雯和自己丈夫,說要離婚。
    順天府府尹︰“……”
    當朝律法是可以離婚的,講究的是“七去三不去”,就是有七種情況,男子和女子就可以離婚,而有三種情況,男子和女子不論如何都不能離婚。
    這個潑辣媳婦用的是其中一條︰“他淫|亂!”
    順天府府尹︰“……”這條律法不是這麼用的,雖然好像只能怪律法沒寫個明白。
    正手上有一堆麻煩事的順天府府尹,深深嘆氣。他這兒的案子也和肖雯有關,看在肖家的面子上,總不能讓肖雯跑兩次吧?
    他表示︰“這事不需要肖先生出面,是你們兩夫妻的私事。”
    潑辣女子出口就是三千字的斥責和辱罵,還試圖叫人過來潑水,讓他清醒清醒。
    很清醒的府尹扛不住這等凶殘,只好說︰“我們會處理。只是肖先生身上還有別的案子在身,不方便叫來對峙公堂。你這等離婚的事不用如此麻煩,只要你丈夫允了就成。”
    潑辣女子見確實能離,志氣高昂回家了,順帶還出門炫耀了一遍︰“我就知道這姓肖的不是好人。敢踫別人的男人,果然是個身上有案的。”
    八卦有了更新,全京城的人一傳,傳起來又變味了。
    也不知道是從誰口中就變了味,終有人說出“肖先生好像為情殺了人”,“順天府有人在查肖先生的案子”,“不是啦,是有男子為肖先生殺了人”。
    至于傳話的源頭,所有人都能說出“是我七大姑八大姨說的”。
    話傳來傳去,誰殺誰沒搞明白,但所有人卻確實認定了,肖雯牽連的案子里有了人命。
    這些話傳播速度之快,內容變化之復雜,簡直讓人瞠目結舌。
    就連當初順口舉例的人都慌了,忍不住找了謝寧︰“兄弟,我不會被肖家盯上給搞吧?陛下也很喜歡肖雯的啊。”
    講到這里,他擔心問了一句︰“你說陛下會不會也是……”也是肖先生的入幕之賓呢?
    謝寧覺得這人絕了︰“……你都害怕被人找了,還不少說兩句?”
    來人更慌張了。
    謝寧擺手︰“別慌,很快事情就解決了。”
    這傳來傳去的勢頭,有人在後頭把控著呢。
    作者︰我可憐的基友呢,忘記了申請榜單。于是她第一個榜單沒有了,淒淒慘慘讀者少到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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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超愚蠢的基基基友一篇文︰《奉旨吃糖》by 駢嶼
    寧姝與晉國公世子打小青梅竹馬,眼看就要成親了,卻被橫插一手,竹馬娶了她同父異母的妹妹。
    眾人都等著看她好戲,誰知她入了太後的眼,召她入宮。
    他們都以為寧姝進宮只是陪伴太後,誰知道寧姝陪著陪著,竟陪成了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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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都不知道,寧姝能听到瓷器說話。
    青花龍紋扁壺教她如何批奏章;
    邢白瓷粉盒教她美容保養;
    青釉六稜洗教她吟詩作對……
    在諸多瓷器中,寧姝最喜歡的是一個孔雀藍釉罐。
    她在里面偷偷藏了很多糖,但是孔雀藍釉罐從不說話。
    寧姝每天摸啊摸啊︰“小孔雀你為什麼不說話啊?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說出來給大家樂呵樂呵。”
    一日,孔雀藍釉罐終于受不了開口道︰“摸了朕,就要對朕負責!”
    寧姝︰“哈哈哈哈哈哈哈。”
    誰知第二日,皇上寢殿里真來人把她接走了。
    第142章
    京城里人精可多了去了。
    稍有點敏感的, 很快察覺到這事後頭有人在推波助瀾。更敏感的, 則是想著這事到底是怎麼回事,肖雯是不是真的涉及到了人命案, 又是得罪了誰被如此針對。
    大部分人不惹肖雯, 一有京城追她人甚多,另一有皇帝是她書畫粉的緣故。人生看不順眼的事情多了去, 沒必要為了一個毫無權勢地位的人而鬧得自己沒臉沒皮。
    可這回這人下手相當狠,直接將人清譽毀了一半。
    人再怎麼風流, 一些約定俗成的道德還是要有的。拆散別人家庭, 不論男女都要被唾沫星子噴死,于禮也不合。更別提人還牽扯了案子。
    對于大部分人家而言,能牽扯到需要上順天府決策的案子,那已經是有點嚴重的案子了, 如果回頭轉交三司, 那案子就是嚴重的嚴重。
    百姓對案子好奇,上層對案子也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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