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她背後的人群驟然又議論紛紛,噓聲不斷。
    “都20點了還加?”
    “瘋了吧?”
    朱多助豎耳,隱約地听到了一些人們的對話,他雖然沒听太清,但只看人們的表情,他也能猜到這俞在思肯定是又犯大錯了。這一局他自信滿滿,但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不能拿著這一副14點的牌面去搏。
    朱多助放下紙牌,一條手搭在桌邊,“我也加。”
    荷官點頭,給雙發各發一張。
    朱多助將牌按在手下,他屏著一口氣,瞪著眼,慢慢地掀開牌面的一角……
    不多時,一個圓弧形的紅色邊緣漸漸地露了出來。
    他動作極為謹慎小心,忽地,用力地吹了一口氣,抄起來,是6,三張牌共計20點。
    朱多助眼里冒光。
    “我不加了,比大小吧!”
    周覺山深眸看了在思一眼,在思抿抿唇,情緒不高,搖頭,將三張紙牌捏合在了一起。
    雙方同時亮牌。
    荷官伸臂翻開朱多助的三張,頓時滿場叫好。
    轉而,荷官又翻開了周覺山的牌面。一張9,一張a,最後還是一張a。
    朱多助大笑出來,“都20點了你竟然還敢要,你這兩張a……”
    他說著說著,臉色驟變。
    朱多助跌坐回了凳子上面,目光呆滯,臉色像紙一樣慘白。
    周覺山嗤笑一聲,用兩根修長的手指捏起三張牌里的最後一張a,“朱營長,據我所知,在21點的游戲里面,a既可以是11點,也可以是1點對吧?”
    他拿到的既不是31點,也不是11點,而是剛好的21點。
    “那二十億緬幣麻煩你在三天內打到我賬上,否則你押給我的房子、車和存款,還有你後半輩子的所有薪水,應該也就都歸我了。”
    場面反轉,圍觀的群眾頓時連聲喝彩,歡聲不斷。
    周覺山和在思牽著手走了,朱多助愣了一會兒,眸光閃爍,猛地沖出人群追了上去。
    電梯到了,兩個人前腳進去,朱多助隨後趕到,用手臂堵住了電梯門,“周團長,周團長……是我錯!我錯了!我求求你,你大人有大量!你給我條活路吧!大家好歹認識一場!”
    二十億,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營長,北撢的工資微薄,他又愛賭……
    這麼多錢,他這輩子都還不起啊……
    周覺山別開臉,兩只手抄在褲袋里,面無表情,恍若未聞。
    朱多助看看在思,“噗通”一聲便跪到了地上。
    “俞小姐,你幫幫我,啊?我求求你幫幫我……我知道你是菩薩心腸!”
    在思走遠一點兒,目不斜視,“想讓我幫你,那你也需要有點誠意……”
    “是!您說,條件隨您開了,你就告訴我到底該怎麼辦吧!”
    沒等在思開口,朱多助就已經開始磕頭,他腦門觸地,將電梯地板磕得  直響。
    在思看他一眼,“我們不要這個。”
    “那您要什麼啊……”朱多助這回輸得精光,他也不稱什麼了。
    在思目光雪亮,抬頭,和周覺山對視一眼。
    她垂下眼睫,忍俊不禁。“明人不說暗話。朱營長,你到底打算讓我們等到什麼時候,才能真正見到你們北撢的邦帕司令呢?”
    ……
    作者有話要說︰  昂~~~賭博有害健康。
    第五十章
    狹窄的電梯門應運關閉。四下燈光明亮, 光線整齊地反射在電梯地面最上層的玻璃上。
    在思話音剛落, 朱多助驚愕一瞬, 他扶膝站了起來,“你……你們……”
    “我們如何?”
    今天的這場堵局,本來就是她和他商量著特意給朱多助設下的。他們聯系了趙駿, 通過他專程買通了荷官,在思猜,或許朱多助做夢也不會想得到,他最相信的趙二當家, 其實背地里則是跟周覺山一派的人。
    “如果你接受不了, 那就在三日後正常還賭債。”
    一個條件, 整整價值二十億緬幣, 值與不值, 就看朱多助自己要如何考慮了。
    朱多助陷入沉思, 良久, 才略帶感慨地說道。
    “周團長棋高一著。邦帕司令那邊,我明天一早就聯系。”
    在思微笑, 不要小看朱多助只是一個小小的營長,她父親事先有跟他們透漏過一些,朱多助跟邦帕司令私交甚篤,同村出身,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了。
    電梯門開了,周覺山牽著在思走了出去,他步伐稍慢, 側頭看了一眼正站在電梯里面滿臉愁容的朱多助。
    “你只有三天時間。”
    “是,您放心吧……”
    朱多助心想,不要說三天了……他欠下巨額的賭債那可是利滾利按小時計費,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只用三個小時就把這件事給解決了。
    翌日,一大清早,北撢派了專車來接,恭恭敬敬,將周覺山一行人請到了臘戌城外的司令部。
    邦帕司令不在,接待他們的是現任旅長攀達,周覺山拿出了兩份合作協議,攀達先隨意地翻了兩頁紙,拿出筆,便打算在合同書上簽字。
    周覺山猛地按住他手腕,“您都不看看?”
    “我原本是克欽族的將士,戰敗被俘,這才被北撢邦軍抓到這里來當旅長的。”看有什麼用,攀達他根本都不認識撢文。
    他抽出手,繼續簽名,“差不多就行,邦帕司令也交代了,如果是一個姓周的團長帶人過來,那這合同就能簽。”
    周覺山蹙眉,他深眸緊看著攀達落下的那個名字,思忖間,左手拇指指腹輕輕地摩挲著無名指的指肚。“攀達旅長,我想請問你那接下來的技術引進工作你們打算要怎麼落實?”
    “落實?不知道啊。北撢這兒始終沒發展過經濟,所以也沒人管經濟,你們那兒多不多人手?能不能暫時先借我們一個兩個的?”
    “可能性不大,我還需要征求部長的意思。”
    “沒事兒,那就這樣,我讓司令留個心眼,等下一次打仗,再抓兩個俘虜回來,就找能看得懂撢文的那種,以後專門管經濟。”攀達將合同遞過來,轉身,去外屋接水。
    這屋里的大桌上擺著一摞彩紙,周覺山隨意地一瞥,各種色-情、賭牌、娛樂按摩……其中更不乏有購買毒-品的渠道。
    他握拳,眉頭越皺越緊。
    “周團長也感興趣?”
    攀達端著兩個透明的玻璃杯,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周覺山打眼一看,他剛喝過的那杯底下還攙著一種彩色的粉末,攀達走路時稍加晃動,粉末就會升騰出一團七彩的煙霧。
    周覺山霍地站了起來,“沒有,我先走了,後續的合作項目我會派其他人過來持續跟進。”
    他大步往外走,攀達喊他一聲,“你要不要再等等?邦帕司令去附近的寨子里體察民情去了,說不定一會兒就回來。”
    周覺山恍若未聞,大步流星。體察民情?呵,也不知道是在田野里翻滾著體察的,又或是在床上摩擦著體察的……
    在思正安靜地坐在車里等他,她從很遠的地方開始,就看見周覺山正渾身冒火似的迎面走了過來。
    “怎麼了?”
    “回度假村。”
    吳四民既然給他批了兩個星期的任務,那他就在這里呆滿兩個星期。時間一到,他就立即走人。
    周覺山關門,倚著後車座的靠椅上。
    在思有點擔心,為了保險起見,她先覷了一眼駕駛員阿剛,想了又想,沒有說話。不一會兒,她抿抿唇,兩只手悄悄地攤開他手掌,利用食指指尖,在他手掌里寫字。
    “聯合簽訂停火協議的事兒沒有談成?”
    “沒談。”
    周覺山同樣寫給她看。
    曾經,他見過南撢邦軍的混亂,就天真地以為自己已見識過大風大浪。直到今天,北撢邦軍將士的管理制度那才是真正地讓人大跌眼鏡。
    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他原本還想趁著這次和談的機會,跟北撢交好,為日後聯合簽訂停火協議而打好基礎。現在,他看這北撢軍根本就不存在能與政府軍停火的可能——畢竟以政府軍一貫的風格,雙方一旦簽訂停火協議,就必須同時同意徹底清除此邦境內的所有毒-品種植與生產活動。可現在北撢邦軍里像是旅長這樣的級別竟然都有人吸-毒,那這支軍隊還能接受清-除毒品嗎?
    周覺山下意識地想笑。
    痴人說夢。
    在思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臉頰,將額頭靠進周覺山的頸窩。她其實很想安慰他點什麼,可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我听人說,臘戌市內有一家小型的游樂園,里面有旋轉木馬和踫踫車,你想不想去那里放松一下?”
    “那都不適合我,有沒有打槍贏獎品的那種?”
    “有,全中能拿到餐券。”
    于是,那一天,周覺山在那家游樂園的同一個攤位那里先後拿到了60多張同樣的餐券。
    店老板嚇得渾身冒汗,汗涔涔的,他暗中使過各種鬼點子,但都始終無法影響周覺山正常發揮。
    眼見著這一槍一槍崩出去,他心里滴血,全都是錢啊。店老板心里清楚,他這射擊店打10槍才需要付給他1000緬幣,但周覺山贏那一張餐券,少說也值5000緬幣了,更別說他每輪消耗的氣球,這都600多個了,那又是多少錢啊。
    第63輪,10發再度全部射中。
    在思一路顛顛地小跑,攤開小手,熟門熟路地去接餐券。
    店老板心疼,手指使勁兒,緊緊地揪著不放。
    “小姐,行行好吧。”
    在思笑笑,“願賭服輸,你先給我,等他玩完了我再還你。”
    周覺山瞥過來一眼,“換氣球。”
    老板靈機一動,“長官,沒氣球了!”
    周覺山挑眉,哂笑一聲,他將槍扛到肩上,回頭,給馮力和湯文比了個手勢。
    馮力和湯文迅速上前,二人拿一條細長的麻繩捆住了店老板的雙手,兩頭用力地一拽,將那店老板拉到了射擊區的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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