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店老板一臉懵逼,“這是干啥啊……”
    “你沒氣球,那我就拿你活當靶子。”
    店老板眨眨眼楮,忽然上蹦下竄,嚇得嗷嗷直叫,全身汗毛倒豎,“有!!!長官!等一下,我突然想起來了!氣球有!”
    “有嗎?”
    “有有有!!”
    “你確定?”
    “真的有!!!”
    周覺山端起了射擊店專用的氣步-槍,“需不需要我再幫你確認一下?”
    “不用了!!不麻煩了!不用不用不用……”
    在思笑到流淚,忽地看到了一個人影。
    一閃而過,沒太看清,但那個背影……她怎麼感覺有點兒像當初在雷臨鎮救過她的那個女博士醫生……
    作者有話要說︰  好困,少寫了一點。
    明天補上。
    昂~
    第五十一章
    小型的游樂園里人來人往, 不絕如縷。今天是周末, 晌午時分, 人山人海。緬甸的游樂園門票價格極低,換算成人民幣的價格只需要一元不到,因而每逢節假日時期, 游樂園里便會出現人滿為患的壯觀景象。
    在思始終站在射擊店門口的位置,黛眉微蹙,微踮著腳尖,一雙清澈的眼眸還盯著剛才的方向不動。
    那店老板繳械投降, 承諾給周覺山再找氣球。周覺山放過他, 坐到桌子上, 將氣步-槍拆卸了兩遍。馮力則跟著那店老板去拿氣球, 湯文沒什麼事兒干, 他撿起地上的麻繩, 便一個人負責收拾了起來。
    “俞小姐, 看什麼呢?”
    在思惶惶地回頭,“沒什麼。”
    她轉身, 繞過湯文,進到店里去整理周覺山賺來的餐券。
    不可能的,肯定是她看錯了。
    雷臨鎮地處于南撢軍與政府軍的交界地帶,那附近的寨子早已全部被胡一德勒令炸毀,在思雖然沒能親眼確認寨子里的生死傷亡,但是當時面粉廠爆炸,死傷慘重, 隨後那寨子里又燃起了熊熊的大火……
    即便白靜醫生真的能從那場大火里死里逃生,她又能跑到哪兒去……她還能躲得了開著吉普車端著步-槍、沖鋒-槍的南撢士兵嗎?
    更不消說,戰爭地區,從不把女人當人,一旦被當地的士兵發現……
    強-奸?迷-奸?輪-奸?
    在思瞬間緊閉上雙眼,她簡直不敢想象,如果剛剛那個女人真的是當初有恩于她的白靜,那這幾個月來,她又都經歷過什麼,她是怎麼活下來的……
    周覺山正檢查著射擊店里的氣步-槍,這槍的彈簧壞了,他快速地拆卸又裝好,隨後又試了一下。準度可以,但力道稍弱,沒有了沖勁兒,他忽然就不想玩了。
    “餓了嗎,去吃午飯。”
    在思緩緩地點頭。
    他抓起她的手,越過人群,快步地朝游樂園外面走去。
    大部隊隨後跟上,店老板長舒了一口氣。須臾間,整間屋子就只剩下他自己、一堆氣球和一沓餐券。氣球是他現吹的,餐券是周覺山打槍贏去的,但這些餐券卻真如在思所說,他沒拿走,而是給他留在了店里。
    店老板思索了兩秒。抄起粉筆,立即在門口豎了一張不起眼的牌子。
    ——周覺山無需購票。
    想了想,又抹掉。
    ——恭喜周團長榮獲終身頭等餐券獎,場地免費,氣球管夠。從今天開始,軍人入店9折優惠。
    ……店老板不會想到,他這樣的促銷,反而引起了門庭若市的生意,後來,還幫助他拓寬了店面。
    接下來的幾日,周覺山和在思一直都呆在溫泉度假村里面。
    南撢與北撢的經濟合作已經正式簽訂了協約,並從那天開始,協約全方面生效。吳四民既沒有派新的將士過來,也沒有分給周覺山新的任務,那周覺山大可以樂得清閑。
    相對比較,在思倒是忙些的。
    有一次下樓,她無意間看到趙駿穿著一身已經漏洞的背心。
    趙駿說什麼也不讓她縫補,“這是純棉的。舊衣服都會這樣,不礙事的。”
    說話間,心里面又是一陣過意不去,他心想自己半輩子都沒照顧過女兒,突然相認,他又哪好意思讓女兒反過來照顧他呢?
    在思雖然力氣小,搶不過他,但好在她也並不是一個死心眼兒的人。
    第二天,她就找來了度假村的服務員,讓他們給她在房間里安一台電動的縫紉機。她還買了幾卷實用的棉布和線,讀懂了說明書,將一切準備就緒,便挽起袖子,認認真真地縫了起來。
    周覺山遠遠地躺在臥室的床上,都能听到客廳里傳來的縫紉機聲音。他捏捏眉心,翻身坐了起來,撈起椅子上的上衣,一邊穿一邊往門外走著。
    室外艷陽高照,今天客廳里的光線也格外明亮,只有在牆下的位置才有一片陰影,明暗穿插,分割出一塊塊明顯的涼熱區域。
    縫紉機噪音不小,在思又專心致志,她手按著衣服的邊緣,一點一點地向前滑動。
    “好玩嗎?”
    周覺山從後面環住了她的肩膀,彎腰,倒著臉親了一下她光滑的額頭。
    在思微訝,手顫。
    她忘了松開電源鍵,稍不留神,衣服袖口的地方便堆滿了線。
    白線在灰色的衣服上格外顯眼。她連忙將袖子拿起來,對著陽光看看,“都怪你……”
    她坐在一張長凳上,位置還有空余。周覺山不以為意,坐到她身邊,跟著她看看。
    “拆了重縫就好了。”
    嘁。
    “你說得容易。”
    桌面上堆著一攤亂七八糟的布料和工具,在思翻來翻去,打算找拆線的小剪刀,周覺山看著她,輕笑一聲,搖頭,彎腰,隨手便將早就被她弄掉在地上的小剪刀給撈了起來。
    在思赧然,摸摸脖子。
    周覺山主動請纓,用剪刀挑開白線的邊緣,平貼著棉線過去,盡量不破壞衣服的布料。
    男人的手很大,手指紋路清晰,骨節分明有力,他手捏著剪刀的圓弧形把手,只能勉強地塞進去兩個手指。
    他拆好線,又遵循著回憶,將衣服塞進了縫紉機的針桿下面。
    在思不動聲色,刻意不提醒他。
    周覺山斂眉思索了一會兒,用右手按下了側邊的電源按鈕,左手推動衣服,針線便整整齊齊地落了下來。
    “看,多簡單。”
    傻瓜式操作,他一學就會。
    在思撇嘴,挑眉,“可是你把整個袖口都縫在一起了呀。”
    她伸手,抖了抖衣服。大家穿衣服,都是必須要在袖口處留個空隙才能伸出胳膊,可他把袖子縫死了,那不成了獨臂大俠了?
    她靈機一動,笑嘻嘻地道,“對了,你知道楊過是誰嗎?”
    周覺山皺著眉,快速地奪過衣服,又拿起小剪刀重新拆線,“不認識。”
    反正看她那表情,感覺就不像是要夸他的樣子。
    在思笑笑,眼望著周覺山手里的衣服,這件衣服原本也就是試驗品而已,材料便宜,弄壞了她也不心疼。
    倏爾,她用兩手扶著他的肩膀,又將下巴搭在了自己的手背上面。
    周覺山微攏著眉頭,不一會兒,用眼角余光瞥了在思一眼,這小丫頭笑得諂媚,總感覺像沒安好心,他拆完線,將小剪刀放到一邊兒,“有事兒?”
    “沒事呀。”
    “那是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她就是想看看他而已。
    在思眼神雪亮,眼楮里亮晶晶的。她只是沒想到……眼前的這個男人,不僅會拿槍,原來也還會拿針。雖然他做得不好,但有這份兒心就難得了,而且在思也是最近才學,她做的東西,說實在的,其實也沒比周覺山的好到哪兒去。
    “這衣服都壞成這樣,就別給你爸了。”
    縫紉機的聲音嗡嗡作響,周覺山松開電源鍵,把手里的殘次布料往自己身上比量了一下,肥瘦可以,但長短不夠,他穿不了,趙駿也未必能穿。
    在思眨眼,“那留著干嘛呀。”
    “等以後留給孩子再穿。”
    在思燦笑,輕輕地打了周覺山肩膀一下,“你又貧嘴。”
    “我哪兒貧了?”
    “哪兒來的孩子?”
    “總會有的。”
    周覺山假裝無意,捏住了她的手腕,手上輕輕一帶,便將她摟到了懷里。
    不多時,溫暖的光線斜映在腳邊深栗色的地板上,兩個人同坐在一條長凳上,眼望著眼,頭抵著頭,胸口對著胸口。
    寧靜的午後,時間好像過得很慢,他探頭,慢慢地吻住了她,一點兒一點兒,細細地廝磨。
    他吻得極輕極淺,像是秋日中的蒲公英,隨風飄落在一叢還沒熟透的草莓田。
    在思害羞,兩手抓著他上衣的邊緣,下意識地想後退去。周覺山連忙扣住了她的後腦勺,手指插-進她發絲,保持著最親密的親吻姿勢。
    他喉頭微動,吸允著從她嘴里流瀉的津液。
    明明也不是第一次了,但在思還是緊張,她自己也說不清原因,似乎是他越溫柔地對她,她反而越不好意思。
    周覺山深眸看她,“想不想嫁給我?生孩子?”
    在思臉紅,雙臂摟住他的脖子,睫毛霎動。
    “你現在這個工作環境,會不會太危險了……”
    “那等我安定下來呢?”雖然跟北撢商議停火協議一事被他暫時擱置了,但戰場上瞬息萬變,想停火總還有別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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