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第98章 退路……
    “主子!”
    抓住祁染的袖子, 急得滿頭大汗, 聲音不自覺地拔高。
    “言官想議論什麼便議論什麼, 還能將我從皇室除名不成。”祁染抬眼看過來,抿著唇,語氣帶出幾分隨意來。
    “可是您若是給他們落了把柄,那幾位皇子皇女還不知道要借機給您惹多少麻煩了。您若以後能要登上那個位置也……”
    撞上祁染的視線, 聲音戛然而止。
    祁染只是看著她,眸色幽深,唇角弧度淺淺也不說話。
    她垂下頭有幾分失落,拉住祁染袖子的手卻不肯松開,聲音更小了幾分︰“主子,您雖是早就說過已經無意于那個位置。但是也不能把路都走死了啊!您萬一有一天改變主意了呢!您本就有這個實力,而且將軍已經會幫您的!”
    “。”祁染听著她說完, 才抬手不緊不慢地拉住她的手腕,稍稍用了力氣, 語調平緩,“我自十三歲起便沒有爭皇位的想法了。而且也正是因為有姑母在, 我才更不能登上那個位置。”
    她的聲音沒有太多的起伏,眸中像是凝了一團漩渦,要將人整個吸進去。
    祁染沒有用對待朧悅的方法來對待,甚至沒有問過想不想要建功立業。因為沒有在朝堂生存的能力, 她心思太淺。除非是在自己身邊待著,還能護她半分周全。
    “可是,主子……”
    的聲音多有些哽咽, 眼圈就已經紅了大半。
    她、隨楓、朧悅姐姐,還有其他的幾個人,都是自小陪在主子身邊的。她從記事開始,學習的所有東西,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主子。
    在邊疆的時候,主子明明是雄心勃勃的,甚至一起討論過,等到繼位以後讓周圍的國家都俯首稱臣,而後應該如何治理。
    可是……後來主子回了皇宮,被先皇帶在身邊,在鐘靈山住了半年,然後就什麼都變了!半年的時間,也不許他們探望。再見面,主子便已經成了懶散性子。回來不久,就將所有人叫到面前,說自己不爭皇位了。
    回憶起以前的事情,眼淚便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那半年她若是能陪在主子身邊就好了!便能知道主子到底是因為什麼,才會突然放棄皇位。
    看著她哭了,祁染的動作也是一僵,拿了帕子輕緩地給她擦了擦眼淚,聲音也不自覺地放輕︰“,你自小便在我身邊了,萬事不要瞞我。我只問你,你想要進朝堂嗎?”
    祁染還是將這句話問了,她曾經將這幾個在自己身邊長起來的孩子一一叫過來詢問,唯獨沒有問過。
    是姑母為她培養的一把鋒利的刀,而刀是不需要自保的能力的。她被養得太單純了,單純到沒辦法在朝堂活下來。
    “我……我就是為主子不值!主子怎麼都不能當皇帝了!難道就因為是女子嗎?當初將軍也是,明明樣樣都是出列拔萃的!但先皇就硬是要選一個……”
    知道自己失言了,卻沒有更改的意思,吸了吸鼻子,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淚,梗著脖子執拗就望著祁染。
    祁染愣了一下,隨後還是無奈地搖頭笑了,抬手在她的頭上揉了一把。
    她就說,不適合朝堂的。
    “父皇的謀略確實比不上姑母,可是做皇帝不是只需要有能力的。”她只點了一句,便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摸了摸她的頭發,將話茬轉開,“你若是想要去闖一闖,我可以介紹你去軍中……”
    祁染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大聲打斷了。紅著眼楮,用力地搖頭,態度極為堅決︰“不!我不要離開主子!”
    主子在哪,她便要在哪!
    便是主子有一天決定要去種田,她絕對是在旁邊挑糞的那一個!
    的眼神執拗,像是祁染再說一句讓她離開,她就能當場撞死在這里。
    “不是啊。我安排你去大哥手下做臥底的。以後我若是有別的想法,你才更能幫到我啊。”祁染的話轉了一個圈,換了一種方法,眸色認真循循善誘。
    的聲音哽住,茫然地眨了眨眼楮,又低頭去掰手指。
    “就像是你說的,我萬一後悔了呢!所以,你要替我做好後路啊!”祁染掩藏下眼中的笑意,語調平緩,似是經過仔細地思考。
    “主子……”抓抓頭發,琢磨了半天,最後眯起眼楮抬頭看向祁染,“我怎麼感覺,主子你在騙我。”
    她的相貌本就稚嫩,又因為剛才哭過,臉上掛了淚痕,又有些紅,就像是謹慎地炸毛的小奶貓,看著總有幾分迷糊。
    祁染看看她,又瞅了瞅她隨身帶著的板斧,無奈地搖搖頭,到最後還是歇了心思。就這樣傻乎乎的勁兒,她便是托付八個人護著也沒有什麼用。
    “去準備一下,天亮便遞折子吧。”
    她拍拍的肩膀,又重復了剛才的話。
    這次的反應倒是沒有那麼激烈了,只猶豫了一下,而後拉住祁染的袖子,又小聲地確認道︰
    “主子,您真的想好了?女子也是可以當皇帝的啊!您要是擔心生孩子太麻煩,咱就把那幾個皇子、皇女圈養起來,讓他們生!當然,還是要找品行好的,畢竟龍生龍、鳳生鳳……實在不行就讓他們多生一些,咱們挑一個嘛!弄個二三十個,總有個好的!所以憑什麼讓他上皇位啊。您比大皇子強多了,他一副弱不經風的小菜雞……”
    的聲音頓了一下,忽然意識到自己說得好像有點過了,而且大皇子是主子的嫡親哥哥來著。她突然心虛起來,也不說話了,偷偷瞧了祁染好幾眼,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祁染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抬手在她的頭上拍了一下︰“趕緊去準備吧。等到城門一開,咱們就該進城了。”
    還二三十個?便是下豬崽,也不會有這麼多啊!
    “主子,您真的想好了?”
    糾結萬分,她也不想質疑主子的決定,可這是大事,必須要謹慎。便是不說那些言官,主子這樣私自拜訪紂國,實在是于理不合,估計皇上、皇後、先皇他們也是要生氣的。
    兩人又說了兩句,到底還是拗不過祁染,終于要去辦事了。她起身剛要走,電光火石間想起一件事來。
    “主子,這是那位給你的信。”
    掏出一封信遞到祁染手邊,低頭一看信上皺巴巴的樣子,也頗有些不好意思。
    她剛才光顧著勸主子,倒差點把這件事給忘了。
    祁染的動作頓了一下,伸手便將那封信接過來了。自覺是做錯了事情,殷勤地幫著馬車里又點了一盞燈。
    信並不像是她想象中的寥寥數語,相反極為詳盡。梅花小楷寫滿了三大張紙,上面仔仔細細地將逃脫的所有計劃都寫在上面。甚至連時辰,還有各處的臥底、被收買的人都一一寫了上去。
    祁染越看心頭便越是一片酸軟,視線落到最後一頁,便看到最底部寫著一行字“安心等我回來,很快。”
    那行簡單的字卻像是在祁染心里狠狠地撞了一下,心軟得一塌糊涂。
    她也不是單純無害的閨中小姐,以她的閱歷,自然是知道這封信拿著有多重。所有的退路、所有的計劃都在這封信上了。
    如是她有了異心,又是或者是不慎丟失泄露了這份信,等待邵儼的便只剩下了死路一條。
    但邵儼還是將事情毫無保留地說了,只為了換她一個安心。
    “這封信,有沒有別人看到過?”
    祁染將信疊了,神色卻凝重了下來,語氣鄭重地追問。
    “嗯……沒有啊!”有些茫然,但還是將剛才的事情仔細回憶了一遍,又將自己的懷里仔細摸了摸,最後認真地搖搖頭,“信給我以後,我就放進懷里了。這里有死穴,我不會讓人近身的。”
    拍了拍胸脯,這句話倒是說得斬釘截鐵。
    祁染看了她一眼,便知道她說得是真的,點點頭視線重新落到信上。
    “主子,信上說得什麼啊?”
    探頭探腦有些好奇,忽閃著眼楮追問道。
    “是他的所有退路。”
    祁染將信又折了一遍,抬手取下燈罩,拿出銅盆,將信直接點了。
    “靠譜嗎?”也知道自己傻,便沒有去問更多的,只認真地提了一下重點。
    “嗯。我相信他自己可以逃出來。”
    祁染看著燃燒的信,聲音放得有些輕。
    “那咱們就在外面等著吧!”
    的眼楮一亮,抬手便攥住祁染的衣袖,語氣瞬間輕快起來。
    能不遞折子,還是不要遞了!就算不考慮言官,主子也要被將軍懲罰的!
    “他為紂國做了那麼多事情,便是要離開這里,也要他榮耀地走。”祁染隨手取下發簪,撥弄了一下銅盆里燃燒的信,唇瓣輕抿,不容置疑的語氣。
    “那……那行吧。”
    沒有等到轉機有些沮喪,抓了抓頭發,從馬車上跳下去了。
    祁染掀開簾子,看著外面漆黑一片的天空。
    天快亮了,對吧。
    第99章 何為折磨
    祁染正在等著天亮, 而在另一邊地牢仍舊陰冷潮濕。
    邵儼仍是坐在那處, 腿便滿是堆積的臭物, 連膝上也散落了很多碎渣。
    周圍臭氣燻天。男子大概還顧忌著一個讀書人的身份,沒有用太過污穢的東西,但是腐臭的各種瓜果、雞蛋也著實惡心極了。
    而且腐爛的瓜果砸到欄桿上崩裂開,臭味便更濃郁了幾分。
    邵儼的身體緊繃, 落在身上的臭雞蛋,腐臭的瓜果汁濺到皮膚上,那種黏膩惡心,刺激著每一分精神,讓人想干脆把那塊肉直接挖了。
    他的掌心被摳破,有血滲了出來。他用全身的力氣死死克制著,努力移開自己的注意, 去想一些其他的事情,想第一次見到祁染, 想著她喜歡吃的桂花糕,想著她總是笑意盈盈地說喜歡……
    盆里的東西很快見了底, 男子笑得愈發張揚得意,將手套摘了,大笑著嘲諷︰“噫!惡心死了!死太監你也有今天!”
    他又說了很多句,才大笑著揚長而去。
    看管的人嫌這里太臭, 又懶得收拾,往地上啐了一口,只罵倒霉, 轉身鎖了門便出去。
    地牢一下子安靜下來。
    邵儼沒有睜開眼楮,也沒有伸手去擦臉,像是一個雕塑樣坐在那里,身體的緊繃沒有半分放松。
    過了沒有半刻,開始听到“嗡嗡”的蒼蠅聲,從地牢牆上那個手掌大小的小窗戶飛進來。還有老鼠趁夜跑出來,開始啃食邵儼腳邊那半個腐爛的西紅柿。
    “吱吱”的聲音,像是有什麼尖銳的東西從人的頭骨刮過。
    邵儼還在忍受這一切,而地牢的門口卻又多了一個人。
    “丞相。”
    在外面看守的人一眼看到來人,面色一整,立即恭謹地行了一禮。
    葉謙擺擺手示意他起身,遠遠地看向地牢最深處的那道門。葉謙手拿著折扇,身著青衣,完全是一副書生的打扮。他彎唇笑了起來,一如往日的溫文爾雅。
    “丞相,您可是來審犯人的?方才錢大人來過來了,地牢有些髒亂。奴才去收拾一下,您再進去吧。”
    站在旁邊的獄卒顯得極為殷勤,露出一個討好的笑,低聲請示道。
    “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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