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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攻略兩個病友 第88節

    被人指責,屋里的青年一點也不惱怒, 種下一層結界阻隔外界窺探的視線,他笑道︰
    “到底是比你多活了些歲數,世間學問之多, 何以立身處世單單只看一家顯然不夠。況且野有死, 有女如玉, 阿葵先生來此之前, 我跟喬喬心意已然互表,如今親眼見到, 為何惱怒至此, 莫非——”
    “閉嘴!”
    萬疏君合掌交握, 垂眼低語︰“連說也說不得了?阿葵先生莫不是要憋在心里,然後被我打死才算解氣?”
    他早有殺心,奈何喬孜與小傀儡日日見,抬頭不見低頭見。
    “你當然可以說,只是我不想听。”
    阿葵怒極反笑,拂過鬢角落下的碎發,字里行間透著股冷意。
    “多說無益,你能打死我,到時候再說罷。”
    踢翻那方濕了的長案,他抖落袖子里一截斷枝,今日城外已經比試過,萬疏君倒也留著一截樹枝。
    收斂起那點笑意,他慢慢正視這個“自己”。
    看一次是討厭,看兩次、三次,那是討厭的不得了。
    萬疏君輕聲道︰“你要找死,勿怪旁人手下不留情。”
    衣擺生風,森然劍意平地而出,朦朧的幔帳半遮半掩,兩道頎長當中身姿若隱若現,皆是一身殺意。
    喬孜望著此情此景腦袋都大,皺著眉,若真是不死不休,那她罪過太大。
    貼牆而立的少女沉吟半晌,終于鼓足勇氣,一閉上眼便猛地往左邊倒。
    這是結結實實倒地,啪的聲,人直接磕暈過去,墊在背下的幔帳撕聲刺耳,空蕩的客房內引來兩道目光。
    未曾交手,木枝折斷,硬生生阻斷了堪堪交起手的那一刻。
    “喬喬?”
    “你滾!”
    “滾你娘的王八蛋死畜生!”
    ……
    本該將喬孜抱起來請個大夫瞧瞧,結果他左一句又一句的,跟那條蒲牢獸學了九成九,萬疏君只想一巴掌拍死這只破傀儡先落個耳根子清淨。
    “阿葵先生不知不覺學了這麼多聖人學問,倒是小看你了。”
    青衣小傀儡抱著喬孜一只胳膊,聞言微微一笑︰“萬公子先行其言,我後說之,都是大實話罷了。你也覺得你這畜生王八蛋當得名副其實?”
    兩雙茶色眸子相對而視,驀地有一拳砸過去,阿葵早有預料,歪過頭躲開。
    “卑鄙下作!”
    ——
    第二日是滄波城主郎春和開劍爐的日子,若有帖子便能去正中宮樓共同觀禮。
    太白道上積雪掃盡,兩側樓宇一路懸了不少的小銅鈴,天寒地凍,碎雪將至城上便化作雨水,一陣陣風過,統統吹向了滄波江。
    幾個人一行,熊小魚雖不明所以,可瞧見阿葵與萬疏君之間水火不容的氣氛,頓時有些覺悟。
    少年走到喬孜身旁,啃著糖葫蘆若有所思,隨後將他的所思統統倒給喬孜。
    “這兩個人,太像了,就連生氣也是。憋著藏著,臉上掛假笑,還裝作若無其事。其實一句話就能叫他們打起來。這好好打一架,不比現下裝模作樣好麼?”
    喬孜今日穿著一身厚實的水青直裾,袖手全當未曾听見,目光落在四方,獨獨跳開身前兩個人。
    “你的糖葫蘆在哪里買的?”
    “給你,我這還有。”少年抱著手臂,嘆息,“你昨兒帶回的花很新鮮,若是能早些入春就好,滄波這一片太冷太冷了。”
    “滄波城兩面有山,冬天吹西北風,新城落在這兩山之間,正是堵在了風口上,這些天呼啦啦大風刮雪,肯定冷。地理上說,這叫狹管效應。不知為何,滄波城主要將新城遷到此地。”
    喬孜縮著脖子,蹭了蹭熊小魚身上的熱度,兩個怕冷的人就差黏在一起了。
    “或許是因為此地靈氣旺盛,往先的舊址附近有祖蘭山隔斷靈脈涌入。此處兩山雖有阻礙,可流風里蘊藏的靈氣統統灌入滄波,與以往相比,是個不錯的修煉之地。”萬疏君在前解釋道,頭也不回,只放慢步子等他二人。
    不遠處就是宮樓的大門,早早有人候著,一眼望去,繁雜不堪,什麼三教九流,各色妖怪,應有盡有。
    喬孜呼了口氣,眼前白茫茫,她摸著後腦勺,不自覺往後找了個角落待著。昨兒把她摔狠了,腦袋砸地,嗡嗡直響,此舉不亞于受驚的駱駝以頭埋地。不過好在他們確實沒有打起來。
    不過夜里她醒來時,床前擺了一方案幾,有兩個人執子對弈,棋盤上殺的難分難舍,落子聲脆如金石相擊。
    正是阿葵與萬疏君。
    兩個人在客房里一言不發,只管手談,直到天明。
    她有時候覺得挺有意思的,除了大一點萬疏君多些經驗之外,他們本質上心性不差多少。比起旁人的心有靈犀,這二者一個眼神便能通意思,不知情的或許會誤以為是雙胞胎。
    只是她作為知情人士,對這實在是頭疼。萬疏君雖看起來溫柔可親,可內地里也有些倔脾氣,輕易不會與阿葵和解。
    除非——
    把她劈成兩半。
    幾個人等了會兒,那頭也來了一撥人,看裝束,正是萬相宗無疑。喬孜抓著身旁的少年不許他上去,耐心勸慰之後拍拍他的腦袋。
    “你現在還受人束縛,俗話說得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不是君子更不是人,等的起。”
    熊小魚撩起衣擺蹲在一旁,初時覺得十分有道理,跟著點點頭,漸漸就呆住。
    “你是在罵我嗎?”
    喬孜疑惑︰“怎麼是在罵你呢?”
    少年獸瞳圓潤,慢慢從懷里掏出一本書︰“我在長衡山也有夫子教我讀書,不光光只是睡覺的。”
    喬孜豎起大拇指,忍俊不禁︰“多讀書是好事。”
    “可是讀了這麼多書,唯一還算記牢的便是那句——以德報德,以直報怨。我跪天跪地跪我老子,絕不能跪這幾個死婆娘!遲早有一天我要……”
    熊小魚的話戛然而止,不遠處一個蒙眼的青年側身朝向這邊,仿佛從風聲里听見什麼,似笑非笑的,發髻上一根枯枝為簪,周身衣衫落魄,卻有一股挺拔俊逸的氣質。
    大嗓門的少年適時住嘴。
    喬孜長嘆一聲,小聲道︰“我有預感,你那遲早一天大概在孟潮青入土之後。”
    熊小魚︰“大丈夫相時而動,大丈夫能屈能伸!”
    “是是是。”
    “這字字都有道理,你怎麼還笑呢?”
    把她堵在角落里,少年板著個臉,耳根子發紅,仍是咳了幾聲肅然道︰
    “我不是怕他,只是被他下了契約咒,百年內供他驅使。我堂堂正正一只長衡蒲牢,撼山震海,只是當初不慎中了奸計,法術沒有恢復,這才與他爭斗中落了下風,到這副田地。”
    “我沒有那麼弱,知道嗎?”拍拍她的肩頭,少年小聲道,“若是萬疏君跟阿葵鬧掰了,各自離去,你可以去長衡山,在那里修行可比這個破地方好多了。”
    喬孜哈哈一笑,揣著手,重重點頭。
    “我記住了,我方才不是笑話你說的那兩個大丈夫。”
    摸了摸他的短發,見那雙黑溜溜的獸瞳眯了起來,角落里的少女捏住他的臉頰,忍不住道︰“我笑你你傻乎乎的,很可愛。”
    “……”
    他哼了聲,默默背過身揉了把臉。
    ——
    宮樓一開門,人都往里涌。與六朝府城的內城相比,這座宮樓小巧精致。放眼看去白牆紅柱,黃色椽子,烏黑琉璃瓦,往上足足有十九層,乃是整個滄波城最高的一棟樓。宮樓之後就是一條中軸線上的鐘樓與鼓樓。
    此時鐘鼓聲綿延不絕,蓋住眾人言語。
    喬孜被萬疏君抓著手帶進去,他垂著眼眸,擋著一旁的人流,對于附近那個扯住她胳膊的小傀儡,譏笑之後並未開口嘲諷。
    一行人交過幾張拜帖,從那條白玉鋪就的長道走入宮樓一層。
    當日街頭偶遇的狼妖果真如喬孜所想。至于那個女馬夫春溪,如今換了身裝束,貴氣逼人,腰配一把烏黑苗刀,色澤渾厚,上面陰刻著短溪二字,一手搭在刀鞘上,她木著臉正對眾人。
    今日開的劍爐乃是上古舊物了,幾千年前被一位劍仙丟到了妖界,無數春秋之後,叫西洲的狼妖郎春和在山里淘金,從沙子里淘出來。他本就于鑄劍一術上頗有建樹,後來意外獲得劍爐,簡直如魚得水。
    那座劍爐取名為切膚,所出爐的劍極有靈性,聞名西洲,便是中洲的鑄劍大師對此也是極為稱贊的。而郎氏所積攢的財富,九成便是靠鑄劍獲得。如今郎春和重建滄波,家底耗盡大半。多數仙家本以為他此番要售出雙劍,賣個天價回本,誰知曉這位郎氏的大鑄劍師一口氣要送兩把,簡直轟動西洲。
    有便宜不佔王八蛋,是以今日的宮樓跟前熱鬧非凡。
    喬孜幾個人托六朝府萬氏的福,前頭搶了幾個位置,等了片刻功夫,眾人寒暄差不多,那最前頭的俊朗狼妖這才施施然揮開劍爐前的霧氣。
    偌大的劍爐約有兩層樓高,葫蘆狀,通體為黃褐色,里面爐火沸騰,紅光灼灼,兩道纏繞的紫光時而閃爍,時而隱入火焰之中。
    “時辰至,幾十年來唯有這兩道劍胚出世,郎某既建新滄波,有賴諸君捧場,出口的話今日便是作數時候。”
    肩披一件自己用毛做的裘衣,爐邊站著的男人笑著道︰“諸君盛情,這兩把劍如何送出去,叫我想了很久。世間緣分二字最妙,各人各有造化,若單論劍術,未免失了意思。”
    “滄波城內外,早先在陰差陽錯之下藏了三件寶貝,一是換魂珠,諸位大抵有所耳聞。二是一棵秋韻草,這棵草早生靈竅,四時精華凝聚,已有實體,喜歡四處亂跑,滑不溜秋跟泥鰍似的,捉到後聚魂生智,穩固心境。”
    “最後一樣是水中月,諸君或許沒有听說過,可這東西確實存在,如若能找到,便是一塊方寸天地。我也不為難遠道而來的諸位,若是誰能湊齊當中兩樣,切膚爐中的劍胚便有一把屬他。”
    郎春和笑著說罷,下面便有人議論紛紛。
    他可不管那些抗議聲音,拍了拍手,早有婢女將他所要的三種寶貝寫在宮樓一側的牆上。
    “我這規矩就是如此簡單,說送就送,只是送之前要費諸君些許時間罷了。世間好物,若要爭到手,白送沒人珍惜,我這兩把劍胚頗近人意,郎某不願暴殄天物,還請見諒。”
    幾個劍修自是沒想到郎春和設下這樣的規矩,抱怨聲疊起。
    “若是最後拿到劍胚的是個對劍一竅不通的人,豈不是更加暴殄天物!”
    “若是有三個人,一人搶到一樣寶貝,郎城主該怎麼分?”
    人前負手踱步的男人不以為意,揮了揮袖子,抬頭笑道︰“諸位有緣人,先把三樣送到我面前,誰湊的多,那把最好的劍胚便送給他,至于剩下的,不行就打一場。誰說執劍之人一定要懂劍呢?緣分到了,自然而然便會使劍。不曾有暴殄天物之說,這是命該如此。”
    郎春和一席話說完,有部分人當下便撤出去開始尋寶,而那些真來觀禮的或者對劍無意只是圖個熱鬧的,則去宮樓上幾層吃席去了。
    萬疏君在滄波尋到喬孜,顯然對劍無意,只是看到喬孜望著牆,那樣子似乎在心動,于是問道︰
    “要去尋寶奪劍?”
    第99章
    “想踫一踫運氣。”
    喬孜叉著手, 確實有些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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